“嗯,回吧。”
身后的人也装得差不多了,和人打一声招呼,三五成群,嘻嘻闹闹的离开了。院子里变得安静。
她躺了一会儿,起身将碑前的小酒杯拿起来,将里面的泥水倒了,进屋换了新酒,又摆回原来的地方。
“喝吧。”
师爷椅慢悠悠的又摇起来。
太阳下山了,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风吹着树叶,簌簌作响。椅子上的人,睡着了。
太阳从前方升起,耀眼的光刺醒了椅子上的人,感觉到头一片混沌,她轻轻叹了口气。撑着椅子起来,椅子剧烈摇着,带着她跌到地上。黑裙子把碑前的酒杯打翻了,一股子酒香飘出来。她站起来,脚步不怎么稳,回到房里,抱出两床被子,自己躺上去,裹得很紧。
出了汗就好。她想。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床上的人张开眼,窗外太阳落山了,药香在屋子里弥漫。房间门被人推开了,孙大娘放下碗,手脚利索将人扶起来,嘴里念叨:“……这么大姑娘了,许门人家不好吗……不知冷不知热的,生个病都没人料理,老了可怎么办……眼看就二十又四了,再拖,再拖就没人要了……”
“有人要。”稠黑的药苦到心尖尖上了,这么苦也没能止住她的话,没点灯的房间里,那双眼睛额外清亮,定定的望着人像是在宣誓。
孙大娘不说话,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将人扶了躺下,捻好被角,说道:“……随你随你。捂出汗明儿早就好了。”
脚步声远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好像还能听见叹息。昏昏沉沉人又睡过去。
窗外飞来一只鸟,扑腾着翅膀停在窗厩上,一只黑色的鸟,有水色的眼睛,尾尖和翅尖雪白,闪着淡淡的光。它嘴里衔着一颗淡蓝色珠子,它望了望床上睡着的人,将珠子丢下去,那珠子起先掉在被子上,不一会儿便消失了,像是钻进被子,钻进人身体里去了。鸟儿转过身去,对着篱笆院子大门。
那儿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领口的淡蓝色水纹在月光下瞧得分明。
“原来在你这儿,我倒没想到。”
“放了她。”玄鸟说,“寻了她三世,世世不得好死,你可曾真的爱过她?”
男子的面容逆着月光,看不清。他推门进来:“这是我的事情。”
“你们缘分已尽,何必强求。”
“怎样算是尽?三世她都爱上了我,这缘分尽了吗?”
“你若不篡改他人命数,摘了红鸾星,她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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