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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川和陆冉来到临慕与林语的订婚礼的时候,临慕与林语还在入口迎宾。赵川与同路的人一起到了恭喜,然后便与陆冉进了会场坐下。
坐下之后赵川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临沭。因为他们俩来得挺早,所以一桌的人都还没有到,赵川叹了口气然后对陆冉说:“阿冉我给杨澜打个视频。”
陆冉闻言嗤笑一声,对杨澜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表示嘲讽,但是并没有阻止赵川的动作,而是靠在椅背上无所谓的说一声“嗯。”
赵川将自己的手机调成静音之后给杨澜打了视频,然后将摄像头换成后置,就找了个可以看到台上的位置将手机放好说:“兄弟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看看吧。”
赵川说完就赶忙凑到陆冉身边说:“阿冉想吃什么吗?”
“什么都不想吃,”陆冉瞥了一眼赵川,又说,“我只是很好奇杨澜为什么还没消停,临家已经这么明显的和他们杨家划分界限了,何必呢。而且一场订婚宴,有什么好看的。”
“他想看哪里是订婚宴,”赵川看着陆冉叹了口气,才握着陆冉的手说,“他想看的是临沭。”
陆冉自然知道杨澜想看的是临沭,但是他依旧不理解。在他看来,既然当初出轨,那么在当时就应该做好所有准备。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就应该走出来继续生活,像杨澜这样有了不珍惜失去了又走不出来的人,他实在是不理解。
“我觉得既然已经没有可能了,比起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作为兄弟还不如劝他放下。或者是让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开解一下,或许就放下了。”
赵川听着陆冉的话只有苦笑的分,赵川知道陆冉就是这样想的,也是真的在给杨澜出主意。但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放下,可以走出来。
但是赵川并没有与陆冉争辩,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他嘴巴说干,他的阿冉也会一脸茫然地看向他。赵川只是抬起陆冉的手亲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轻声说:“我会劝他的。”
“算了,”陆冉伸手摸摸赵川的头,“那终究是别人的事情,我想喝果汁了。”
“那我去给你拿。”
“嗯,去吧。”
陆冉看着赵川讨赏的表情自然的抬头亲了一下赵川的嘴唇然后看着赵川笑眯了眼睛去给他拿果汁。在赵川去拿果汁的时候,陆冉忍不住伸头看了看频幕里一脸专注的杨澜。
他觉得杨澜现在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狗,那双眼睛可求的望着外面。打开笼子的钥匙有两把,一把在临沭手上,可惜临沭不想再看他一眼,另一把就在他的脚下,但是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临沭瞧,似乎死活就是要这个厌弃了他的主人给他开笼子他才出来一般。
可惜陆冉不是野狗,他可以理清楚杨澜的逻辑,却无法理解与赞同。不过就算是不理解,也不妨碍他欣赏杨澜这副落水狗的样子。陆冉没看多久就看着赵川拿着橙汁向他走来,他回到自己座位上靠在靠背上等待着赵川的到来。
临慕与林语的这场订婚宴很盛大,反正和临家关系不错的家族都来了人。陆冉看着随着宾客的落座,订婚典礼流程逐渐深入,直到临慕与林语交换订婚戒指。
临慕与林语站在台上,显得格外的般配。
临慕看着自己面前穿着礼服的林语,林语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的旗袍勾勒出冉完美的身形,头发松散的盘在脑后,耳朵上带的流苏项链显得林语的脖子更加修长。
或许是临慕的视线太过炙热,让原本低头拿戒指的林语抬眸回望,那一刹那的抬头,耳边的流苏微动,折射出的光线晃过临慕的眼睛。临慕透过光线与林语对望,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临慕眼里呈现出的,是林语那双如繁星的眼睛,以及那炙热的红唇。
临慕看着林语纤长的睫毛以及飞扬的眼线有些晃神,似乎又回到了他见到林语的第一面。当时他们是偶然在公司楼下遇到,当时林语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步伐起伏。那时林语穿着西装套装,踩着高跟鞋以格外高傲与干练的姿态从自己身边走过,就像一个要奔赴战场的战士一样。
而今天,这位女战士站在了自己身边,下一次再走,便将是他们二人同行。
想到以后他们同行的模样,临慕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卷曲,他看着林语的手指将盒子中的戒指拿起,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戒指。
这是他们一起设计了定做的款式,他曾经以为在戒指里面刻字是很俗气的事情,但轮到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将自己爱人的名字刻在自己的戒指上携带一生,是多麽美妙的事情。
临慕用手指摸了摸戒指里面的慕字,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会被随着这枚戒指被林语戴在手上,这个字会紧紧的贴在林语的手指上,就像是他永远会跟在林语身边一样。这样想来,这枚戒指变得格外的沉重,又格外的让人安心。
临慕似乎听到了司仪说要交换戒指了,但是却又觉得不真切,这一刻周遭的声音都归于寂静,他现在就
', ' ')('像是处在一个真空的地带。
他的耳朵除了可以听到自己愈发快速的心跳声就再听不到其他,他的眼睛除了映射出林语其他的都是模糊而浑浊的光晕。这一刻,临慕耳之所听,目之所见,心之所想,皆是她一人。
直到林语将对他伸出手,临慕才恍惚间觉得原来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他用颤抖的手抓住了林语的手,就像是饥饿者抓住了食物,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是用尽全力的急切;又像是花匠抚摸过自己种出的第一朵花,农人捧起自己一年辛苦种出的粮食,是装满喜悦的轻柔。
临慕颤抖的将戒指戴在林语的中指上,他看着那枚戒指一路向前,直到抵达林语中指的尽头。临慕看着自己手中纤长的手指,忍不住俯身在戒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从这一刻开始,除了死亡,再无人把他们分开。
林语看着临慕低头亲吻自己的模样,刹那之间红了眼眶。眼前这人是她的老板,是她的老师,是她的偶像。谁也不知道,她与临慕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大学里。
当时临慕作为荣誉校友出席讲座,而她则是坐在台下仰望的人。
少女坐在人群之中看着闪耀着光芒的人在台前演讲,当时她就想,明明没有差太多,为什么有人可以那么耀眼呢。
当时还是大二的林语看着台上面无表情地临慕,觉得实在是太酷了,她满眼憧憬的看向他,其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那一晚上,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站在了台前,面对无数的人绷着脸侃侃而谈,所有人都是敬佩的模样。
她谁也没有告诉,连临慕都不知道,她曾经疯狂的学习过临慕的表情,最后却以失败告终。她的朋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她走不了冰美人路线,因为她的D罩杯,穿什么都没有禁欲冰美人的高级范。
当时她为此苦恼,然后看着寝室全身镜里的自己,默默的去烫了大波浪,当不成冰美人,那就当御姐吧,也很酷不是吗。
毕业后因为母亲生病,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但是找工作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去了临氏分公司。
最后兜兜转转,她走到了临慕身边。
林语看着临慕,红唇轻启:“你是不是在紧张。”
临慕看着林语嘴角的笑容,也笑了:“是的,比我第一次谈生意还要紧张。”
“呼——”林语吐出一口气拉过临慕的手将写有“语”字的戒指戴到了临慕手上,然后握着临慕的手笑得灿烂,“好巧,我也是。”
临慕看着林语眼里的笑意,伸手抚摸过林语的侧脸,然后在林语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林语的红唇上。
他们相拥而吻,耳边是宾客们的掌声。他们看着彼此慢慢闭上了眼睛,只聆听彼此的呼吸与心跳的声音,明明呼吸那么沉重,心跳那么猛烈,他们接吻的动作那般轻柔,如同对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等到分开时,林语看着临慕嘴唇上的口红笑了,她抬手将它抹匀,然后看着自己指腹上的口红印轻声说:“临总现在就像是朵娇花,惹人怜惜得紧。”
临慕抿了抿嘴唇,然后看着走上台的林家父母轻咳两声,然后才小声说:“那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阿语。”
林语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旁边的父母,也只能闭嘴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保持微笑。
林父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接过司仪手里的话筒说:“其实最开始知道小语和她的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我和她妈妈是不怎么赞同的,毕竟两家相差实在是有点大。但是孩子们的事情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当大人的也不可能管一辈子。而且当时我和我妻子结婚的时候,我岳父也不怎么同意,然后还不是结了,哈哈哈。”
林父笑了几声,然后才看向临慕和林语说:“婚也订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也就把女儿交到你手上了作为岳父我告诉你,你要疼我的女儿;作为一个男人我也要告诉你,要爱自己的妻子。反正就是一句话,要对小语好。当然小语你也要好好对人家小临,年轻人过日子都是磕磕碰碰过来的,当初我和你妈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打了好几年才缓过来了。但是我说的打就是小吵小闹啊,可不是让你们真的打啊。”
林父说着眼睛就红了,还想说什么但是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一样死活放不出声音,最后他只能颤抖的把手里的话筒递给了林母,然后示意林母继续说下去。
林母接过话筒继续拍了拍林父的手臂才对临慕与林语说:“我们之前也见过面,我也知道小临是可以当个丈夫的。以后你们就是未婚夫妻了,夫妻就是要互相包容,互相尊重。我们做父母的,就希望你们小辈好好过日子,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希望你们以后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林母说完就捂住了嘴巴靠在了林父的肩膀上忍不住的颤抖。
明明是个高兴的日子,但是看着好像昨天还在牙牙学语的女儿今天就像是突然之间长大,大到可以穿上红衣与另一个人组成家庭。虽然之前他们都为林语的婚事担忧,但是一朝订婚
', ' ')(',却又是格外的酸楚。一想到以后自己家里捧在手心的小宝贝以后就是别人的未婚妻,别人的母亲,两个人就忍不住掉眼泪。
两个就是临慕与林语看着红了眼眶的两个长辈,也红了眼睛,林语哽咽的搂住了自己的父母说:“谢谢爸妈。”
临慕也握紧了林语的手对林父林母认真的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对阿语的。”
“我们知道,”林父搂着林母安慰,又摸摸林语的头还要注意小心不让自己的动作弄乱林语盘好的头发,然后才说:“别哭了,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哭什么。今天就哭成这样了,以后你们结婚的时候就该发大水了。”
林语听到自己父亲像是打趣的话瞬间就笑了,然后看着林父林母用力点了点头:“嗯!”
等到林父林母缓过来之后,临沭才拿过话筒,他看了看临慕与林语笑着说:“我其实一直在为我哥的婚事担忧,甚至一度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他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可靠的兄长,最厉害的商人,但是自从他告诉我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最木楞的追求者。我和他一起查过百度,看过论坛,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嫂子都以为我哥表现出的追求是来自老板的看重。”
临沭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台下发出了善意的笑声,临慕也与林语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虽然过程很曲折,但是结局还是好的。我哥表白的时候我不在,我哥求婚的时候我也不在,但是好在订婚的时候我在这里,我想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在这里。我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所以我打算把我好不容易想好的草稿留到你们的结婚典礼上说。”
临沭说着温柔的看着临慕,然后又看看林语,才轻声说:“我现在就说一句,希望你们永远爱彼此,希望你们都不会辜负这份情意。”
“谢谢你,小沭。”
临沭说完之后蹲下去把话筒给了临旬,临旬接过话筒之后跑到临慕与林语旁边说:“祝大伯和大伯母订婚快乐,和和美美!”
“哈哈哈哈,”临慕与林语笑着摸摸临旬的头说,“谢谢旬旬。”
台上一片欢乐,杨澜隔着频幕看着临沭,听着临沭说的话。
永远爱彼此,永远不会辜负这份情意。
他知道这是临沭对临慕他们的祝福,但是这两句话还是像是尖刀一样插在了他的心上。
他与临沭,他辜负了他们的情意,而临沭也不再爱他。
杨澜明知道赵川的手机开了静音,但是他还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同。他曾经与临沭也举办过订婚宴,他曾经也与临沭如同临慕们一样站在台上接收着他人的祝福,他也曾在所有人的眼光中吻住临沭的嘴唇。
杨澜想着无意识的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他已经多久没有吻过临沭了,不光是嘴唇,他浑身上下,所就没有触碰过临沭了。
就连临沭离开前的最后一面,他也未曾触碰到临沭。
在中国的最后一面,临沭告诉他曾经真的认真想过和他过一辈子。
在安纳西临沭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雪地里的那句恶心。
杨澜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太正常,那沉重的心跳声似乎透过耳膜在他的大脑里响起,一声声的敲击着他的脑袋,让他整个人陷入混沌,直至眼前一片灰白。
杨澜的手紧紧的扣着桌面想让自己坐直,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像是马上就要飘起来,他的头却又像是被灌进了无数的混凝土,让他整个人想要头朝下向下坠。
这样的失重感,让杨澜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却又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只能僵硬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杨澜的下巴靠在冰冷坚硬的桌面上,他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无数的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然后滑落在下巴上汇集成一滩水渍。
从另一个角度看,便是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靠在桌面上一动不动,只有汗水不停的流下。如果不是颤抖的睫毛和嘴唇,就像是死了一样。
“小沭啊……”
一生呢喃,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个尾巴处的颤音,然后响起的,似乎是抽泣声,又似乎是野狗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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