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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在操场找到脸缩在手心里人时,邹航已经坐在她身边,手里是一张拆开的被打湿的纸巾。
蒋翼照旧过来给我补习物理,题面难度降了些,脾气好了些,跟廖星仍旧是不多话,但是休息的时候会一起打球。俩人分在一个队伍的时候,竟然配合默契,把关超和庄远逼得穷途末路。
念慈熬夜给所有的女孩子手工缝制了一条裙子,不参加演出的我也有一条。裙摆飘飘,美丽的纱如同念慈的手,牵起来细腻又柔和。
郭靖的道具在联排前准时完工,配合着湖蓝色的夜空,硬纸板的庭院幽静、宴会厅华美异常,最让人爱不释手的是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羊的提线木偶。
我和明雨都想在节目结束之后牵羊回家,争执不下,只能在郭靖的主持下猜拳定胜负。
我的石头被这个人的布包裹,跺脚生气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她得意洋洋宣布施舍给我玩一个假期。
吵吵闹闹,哭哭笑笑,就这样,一幕戏排练得有了模样。
春节前的一周,联排就要开始了。
早上,厂里特意给我们派了一辆大客车,郭靖爸爸载着满满的物料和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往九中,参加选拔。
亦菲早上画了淡妆,美丽得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我坐在她身边吸吸鼻子,引来她紧张兮兮地问:“你不是感冒了吧?没发烧吧?音响调控可不能出错!”
“没有啦,就是有点伤风,你别紧张啦!”
“我才不紧张。”说不紧张,可来摸我额头的手冰凉,转头又冲着在一旁打游戏的关超发作:“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关超立马就按了关机,一屁股坐过来,被推开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蓝小姐有什么吩咐?”
亦菲吩咐:“舞步一定不能出错。”
“放心,错一个给你跳十遍。”
“你错一遍我们就完了!”
“行行行肯定不会错,错了一辈子任你使唤。”
“我用不着,这话跟你女朋友说吧。”
关超怔了一下。
亦菲飞快转头看向我,“瀛子你真没发烧吧?”
我往窗口缩缩,我没有,但是我不太想坐在这里。
关超勉强笑笑,还要说话。蒋翼突然从后面走过来,把小灵通递给他,神情是他少见的沉静:“找你的。”
关超疑惑接过来,问:“谁啊?”
那边说了一句什么。
关超一下子站起来。
男孩子嘴唇开合几次,叫了一声:“妈。”
那边似乎还在说话,关超却慌张地把小灵通塞给蒋翼,“怎么回事?蒋翼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见我妈说话了?这电话坏了是不是……”
“是不是信号不好?”蒋翼忙忙接过小灵通,下意识按了免提。
那边是一声清晰的抽泣。
信号没有断,年长的女士只是哽咽得好半天才勉强说出完整的话:“关超,我转车路过,在火车站停留两个小时,你能来见见我么?”
关超胸口起伏,紧紧闭着嘴唇。
那边的母亲颤着声音呼唤了一声:“关超……”
“他这就过去。”蒋翼接过电话,跟对面说:“阿姨您在候车大厅等,他拿着我的小灵通,你们可以随时联系。”
“前面路口离火车站不远,我刚跟我爸说了在那停。”郭靖推关超,“走吧,见完面回学校跟我们汇合。”
车子停下,庄远拿出钱包塞进关超的口袋,“跟阿姨吃一顿饭。”
关超被推下车,突然回头,莫名犹疑着看着亦菲,“一会儿的选拔怎么办?”
亦菲眼睛瞬间发红,“没事,你别管了,这个不重要……”
“我、我不能不管……你要我一辈子听你使唤么?”关超突然没有逻辑地说了一句,“你又不要,我知道你不要……”
亦菲说不出话。
所有人静静等着他们。
庄远开口:“蒋翼会替你。”
关超看着亦菲,亦菲不说话。
关超转而问蒋翼,“你能行么?”
蒋翼顿了顿。
“你记得住舞步么?”关超低头胡乱说:“你就看过几遍你能记住么?你错了一步,亦菲就得一辈子使唤我了,我不能让她这么干……”
“我记得。”蒋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看一遍就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我小时候练过的。你放心,我一步都不会错。”
蒋翼的话从来都让人放心,关超嘴角咧了一下,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通勤车再次启动。
好一会儿,没有人出声。
蒋翼在靠门的座位坐了片刻,起身走到亦菲身边,“那个舞步,我记得是四个三步,两个旋转,交换舞伴,再一小节跳两步,一小节四步,之后再旋转……对吧?”
“对。”亦菲站起来,把耳机给蒋翼带好,手搭在他肩膀,“我们跟着音乐找一下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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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翼配合她记舞步,神色专注。
我看了两眼,便移开视线低头在书包里没有目的地翻找。
“要随身听么?”耳朵里被塞了一只耳机,是庄远。
这个人替代亦菲坐在我身边,问:“听音乐?”
我停了停,从侧面的小兜子里翻出一袋棉花糖,飞速打开,“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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