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白浊的液体不断喷射而出,阵阵强烈的快感掠过大脑,使桐音的眼前白茫茫片。
“……唔!”
“嗯!”
兄弟俩紧紧揽住桐音的腰,也在那瞬间射精了,两股精液迸射进甬道深处,沾染到了极窄的地方,桐音无意识地收缩着内襞,享受着被浇灌的愉悦。
“你真是……好孩子。”纪孝和舔着桐音粉润的嘴唇,纪孝森则啃咬着桐音的肩膀,在那光滑诱人的白皙肌肤上,留下只属于他们的印记。
“你永远是……我们的,别离开我们,小音。”
这低声下气的、乞求似的呢喃,到底是什么意思,桐音不明白。他的意识逐渐迷离,当两个哥哥温柔地拥抱着他时,他再也抵抗不住疲倦,沉沉地睡去。
对桐音来说,这也许只是他的梦境罢了,在虚幻的梦里,他努力想传递给哥哥们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回应……
五月中旬是油桐花开的季节,纪公馆近三千坪的欧式庭院里,白茫茫的油桐花犹如花海铺满了地。
纪孝森和纪孝和决定在周末举办个见面舞会,把桐音正式介绍给上海商界的朋友们和各国使节,让他接触到的人,而不是整天闷在房间里郁郁寡欢,越来越沉默。
豪奢气派的纪公馆在桐音到来以前,是经常举办舞会的。社会名流们都以获得纪公馆的烫金邀请帖为荣,而小报记者们也会聚在门口,对什么人参加了租界里最豪华的舞会,以及那些人穿了什么样的礼服,津津乐道。
比起以往豪掷千金的大手笔,此次舞会的排场是令人咋舌,让人见识到纪家非同寻常的豪气。
舞会将在楼铺设着浅金色大理石地砖的大厅举行,大厅中央有合分式的大理石楼梯,沿着台阶铺设着典雅庄重的地毯,扶手上则装饰着百合花。
每位客人进门就能收到礼物,是雕花的水晶纪念品,离开时也能拿到盒精美的西式糕点做宵夜。
大厅右侧是休息区,有摆成喷泉形状的大型香槟塔和名厨提供的中西合璧的自助餐。乐队有二十六人,都是从著名的俱乐部里请来的。
此次舞会获邀的宾客有千人,几乎所有的外国使节和商业、学术、艺术各界名流都会来,可见纪孝森在上海的影响力有大。
为了表达自己的敬意,逊清皇室不仅派出代表参加舞会,还送给桐音名贵的兰花青印章作为见面礼物。
街头巷尾每个人都谈论着纪公馆的豪华舞会,不少乡绅新贵为获得邀请卡四处奔走、焦头烂额。在这个舞会上他们能与各界有财有势者密切联系,说不定就能步登天,在上海闯出名堂。
而那些平日深藏闺阁的千金小姐们,是为了获得纪氏兄弟的青睐而使出浑身解数,掷千金购买首饰洋装,奋力打扮自己。
据说上海礼服店的洋布都不够用了,件晚礼服开出了两万银元的高价,还是被人抢而光。
比起外界的喧嚣和热血沸腾,桐音就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烦恼着该怎么办?他真的能面对千人而不恐惧吗?他能做出合乎礼仪的举动,不给哥哥们丢脸吗?
他和哥哥们所处的世界是不同的,他是个被软禁了十年的私生子,母亲是日本舞女,桐音知道日本人在上海不受欢迎,虽然他也讨厌那些横行霸道的东洋人,可他的出身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要是他的身份暴露了,该给哥哥们带来大的负面影响?桐音都不敢想象,可是纪孝森和纪孝和又是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他真的就是他们的弟弟,是家人样。
桐音有些困惑,可很快又摇摇头,哥哥们怎么可能会重视他呢?从开始就只有恨啊……
桐音望着卧室里的镜子,回想着大娘把茶盏砸碎,愤恨咒他的画面。他是“野种”,是“下贱女人生的孩子,玷污了纪家的祠堂”,就算当时年龄太小没听懂,现在也应该明白了……
桐音的眼眶渐渐泛红,奢望着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果然很傻。每天都过得很辛苦,所有的努力最后只能化作泪水,有什么比依恋着憎恨自己的人,痛苦的呢?
咚咚,有人敲门,桐音慌张地抬头,擦了擦眼睛说道:“请进来。”
四、五个穿着黑色女佣裙的女仆鱼贯走了进来,双手还捧着好几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她们把东西放在白色茶几上,笑吟吟地说:“小少爷,您今晚舞会要穿的礼服送来了,大少爷选了三套,二少爷也选了四套,您看下,喜欢哪件吧?”
金色的、天蓝色的,五颜六色的礼盒拆开后,女佣们把套套西式礼服拿了出来,摊开放在沙发和白色卧床上,无论哪套都是上海名裁缝量身定制,选用最好的布料,价格不菲。
桐音选择了套白色丝绸领结,式样比较朴素的黑色西服,女佣们都称赞他眼光好,因为这套西服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同时看中的。
“胸针是点缀红宝石的天鹅,不错吧?我们来帮您试穿外套。”名年轻的女佣拿起配套的昂贵首饰,笑着说道。
“大哥和二哥呢……?”桐音喃喃地问,从早餐后,他就没再见到哥哥们了。
“大少爷有急事到公司里去了,二少爷在楼下布置大堂,估计要忙到晚上吧。您别担心,少爷们说了,在九点前定会上楼的。”
舞会是晚上九点整开始,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年轻人可能会玩得疯些,因为纪公馆又舞池、牌桌、娱乐厅,亮起彩灯的私家花园也非常漂亮,似梦幻宫廷,说不定有人玩了通宵,还舍不得离开呢。
“哦……”桐音轻轻点头,想下去帮忙这句话,说了也没用,二哥是不会让他插手的。而他出现在大厅,也只会让二哥紧张,越帮越忙而已。
“小少爷,我们会照顾好您的。”女佣们望着像洋娃娃般可爱的桐音,眉开眼笑地说:“定会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大家的眼珠都掉出来哦。”
目不暇接的礼服、精致昂贵的首饰,女仆们围绕着他,把他当成个洋娃娃,他的哥哥们也把他当成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桐音默默地在穿衣镜前,胸口越来越有窒息的感觉……。
动人的交响乐如潺潺流水在金碧辉煌的大厅,缓慢旋转地水晶吊灯辉映着人们手腕上、脖颈里的珠宝首饰,熠熠发光。
现在是晚上八点五十分,大部分客人已经到场。穿着西洋礼裙的淑女们,就像是春天里的蝴蝶,圈圈、簇簇,在光可鉴人的舞池里穿梭、谈笑。
每个打着香水扇子,提着裙裾经过舞池的女人都会受到男人们的注目礼,今夜可谓百花齐放,就像选秀大会样,仅是娉婷婀娜、衣着入时的美女,而且她们的出身都非富即贵。
有亲王府的和硕格格、南京报业大亨的独生女儿、英国使节的侄女,这些背景显赫的大家闺秀,人们平时想见都见不到,看得眼花缭乱,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千金小姐们边享受着男士们的注目礼,边骄傲地挺直身子,偷窥着大理石扶手楼梯那边的动静。
纪氏兄弟是无可挑剔的理想夫婿,既有高贵的出身,又有英俊的容貌,而且富可敌国,光看这座富丽堂皇的纪公馆就知道了,有人说他们比英国皇帝还有钱,有了这样钻石般珍稀的金龟婿,周围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们,就算再贴上几层金箔,她们也无暇理会。
为了讨好纪氏兄弟,千金小姐们还给素未谋面的桐音准备了礼物,有镶嵌着珠宝的手表,有技艺精湛的刺绣,千方百计地想通过礼物,展现出自己的财富和教养。
九点整,各路宾客都到场了,这是真正纸醉金迷的世界,人们端着香槟酒杯,说着、笑着,舞池里、沙发旁、阳台上都满了人,大家热络地招呼对方,正聊得不亦乐乎时,交响乐停了下来,宽阔的舞厅内变得片寂静,人们纷纷抬起头,望向舞厅中央的大理石楼梯。
穿着黑色西服的纪孝森,身材高挑,就像帝王般拥有震慑全场的气势,在他身侧的纪孝和,则袭柔软缎面的白色燕尾服,风姿飒爽,令人怦然心动,这两个人光是容貌就足以让少女们疯狂。
“各位贵客,非常感谢您们赏光参加舍弟桐音的见面舞会,舍弟直住在龙泉老家,初次来上海,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还请各位包涵。”纪孝森说道,微侧过身子,把在他们身后的桐音,带了出来。
这秒钟,可以听见人们深深吸了口气,拼命睁大眼睛,好似面前闭月羞花的少年是幻觉样,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怯怯地在两个高大的哥哥之间,双略带稚气的眼眸澄澈似水,似淡雅、精致的花朵,少年白里透红的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薄薄的红唇加诱人,似涂抹着胭脂,让人想立刻亲芳泽。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灵秀少年,只是静静地着,就把在场争娇斗媚的格格、小姐们统统比了下去。衣冠齐楚的豪绅们,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定定地注视着桐音,移不开视线。
被上千双眼睛热切地、贪婪的、嫉妒地、震惊地盯视着,桐音忽然感到害怕,就像躲藏在森林中的小动物,被强行拽到人潮汹涌的市场中央,桐音双腿发软,往后退了步,觉得整个楼梯都在旋转,头晕目眩!
下秒,他的脊背就落进了个宽阔结实的胸膛,纪孝森从后方抱着他,纪孝和也握紧他的手,紧张地问:“你不舒服吗?小音?”
“不,我没事……”桐音的呼吸顺畅些了,只是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他强迫自己稳身体,不依靠着哥哥,他只是被从未见过的场面吓跳罢了,他可以应付的,绝不能给哥哥们丢脸。
“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回楼上去,这里有我和孝和呢。”纪孝森低声说道,他不放心面色微白的桐音,做了个手势,叫来了游总管。
“把三少爷送到楼上去休息。”
“是,大少爷。”
“不,大哥,我真的没事!”桐音用力摇头,坚持要留下来,如果这里是他必须要迈出去的第步,他是绝不会退缩的。
“……那好吧,如果有点点不舒服,要告诉我。”见桐音如此恳求,纪孝森让步了,他和纪孝和起拉着桐音的手,走下楼梯。交响乐也在这时刻重新响起,客人们争先恐后涌上前,问候着、恭维着、与桐音握手。
桐音不再怯场了,有哥哥们帮忙,他中文、英文应答如流,令宾客们大为惊喜。舞会开场时,纪孝森和纪孝和先后与桐音跳了曲华尔滋,那流畅的舞步,优美的身姿,宛若在湖面上滑行的天鹅,让人惊叹不已。
为了答谢使节们的光临,桐音还坐在古筝前,以精湛的琴技弹奏了曲《春江花月夜》,是把舞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夜,桐音在上海举成名,纪家的三少爷成了少男少女们追逐崇拜的对象,但是这样的社交舞会只办了次而已,带着厚礼想见桐音的人,都在纪公馆吃了闭门羹,纪孝森对外宣称表弟生来体弱,不宜见客。
他们兄弟把桐音紧紧地攥在手里,毫不松手。
七月大暑,在最酷热难当的天气里,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纪公馆得来不易的宁静,也使得兄弟三人的未来犹如行走在危崖上般,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