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楼道口,就有人叫住她:“王军医……”
“干嘛!”
现在是王远楠的炸弹时期,她毫不怀疑能把任何东西摧毁,更何况,她很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
许然的表情一直都很淡定,带着一丝痞痞的笑容走了过来,只不过旁边少了周晨。他悠悠然的走下几个台阶,看着王远楠似笑非笑:“前面我就说过,我们有那么熟。”
王远楠现在完全不想理他,讪讪道:“是吗?”
接着飞也似的逃命般跑下楼,完全不敢再看他一眼。
周晨慢慢从会议室走了出来,拍拍许然的肩膀:“我都听见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好好努力。”
“借你吉言。”
许然朝周晨笑笑,又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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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不守舍的一天终于即将过去,王远楠现在已经没有过多想法,在自己的宿舍中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去军干所报道。
坏了!钱包去哪里了!
仔细想想今天一天,都没有需要用到钱包的地方,包包放在办公室也应该不会有人去偷,更何况里面只有身份证、驾驶证、几十块钱和……
她不会把这东西落在许然家了吧?
上帝保佑,里面那个东西要是让许然看到……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忘记了她一直不信基督教,让上帝保佑毫无用处,所以……
手机应声响起,她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楠楠,你猜我是谁?”
这个声音,这种腔调还能有谁?
王远楠气急想直接把手机甩了,可转念一想,手机白白砸了自己也心疼,恶狠狠的对着电话吼:“干嘛!”
那边许然换了个角度,靠在藤椅上,一只手细细把玩着那个粉红色小巧的钱包:“怎么说我们明天开始也要当两周的同事,对我的态度就不能好点?”
王远楠扯扯嘴皮子,从桌子上抄起水杯喝了一口,她要看许然这出戏是怎么演的:“噢……那么,‘许参谋’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呢?”
许然悠然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家多了个钱包,不知道是不是你落下的。”
窗外寂静一片,39层的高楼公寓中正好能把第一中学的高三部尽收眼底,此时大约是晚自习下课,学生三三两两的站在走道上,恍然中许然似乎看见了十年前的他们:冬天下着雪的夜里,地上薄薄的积了一层冰。
他们晚自习下课,王远楠直直靠在自己怀中依偎着,把手伸进他的大衣中弄的他呲牙咧嘴,王远楠问他:“坏蛋,你冷不冷。”
他咬牙逞强道:“不冷,你在我旁边。”
一切仿佛还近在眼前。
许然喝了一口桌面上的苦茶,舔舔嘴起身坐到飘窗上,慵懒的靠着软垫上,用脖子和头夹着手机,右手正要打开钱包,却忽然止住——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听说女孩子都会在钱包里面放一张照片,不知道王远楠…
冷淡的声音划破他的思绪,王远楠开门见山问:“什么样子的?”
许然看了看周围,自己习惯黑暗,只开了房门口的小灯,思量片刻还是说:“粉红色的,你…”
王远楠从包里扯出车钥匙:“成,你别打开啊!我现在开车去你家拿……等等!”
电话中听她的口气,大约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许然不由得心中紧张:“怎么了?”
王远楠急的一甩车钥匙:“我驾驶证在里面!”
他咳嗽了两声,本来用两个指头固定住的钱包就这么不小心被抛到脚边。
弯腰将小巧的钱包捡了起来,却发现它已经打开——十年前的合照赫然在目:王远楠在自己怀中“咯咯”娇笑,自己还依旧是一脸欠扁的表情。
那时候,王远楠跟他说:“坏蛋,我就喜欢你这表情,别的女孩子都不敢靠近你。”
许然突然会心笑了起来,合上钱包,站起身拿上外套:“我给你送过去。”
王远楠听到许然咳嗽的时候还真是心一揪,再后来又不知他那声笑为何,只是觉得笑的自己心中的秘密都被透析了,捂着胳膊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索性道:“噢……”
☆、新不了情
不知道为什么,王远楠忽然心跳加速,紧张到不行。跳起来就开始翻衣柜,几乎是把所有衣服都翻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满意的驼色连衣裙。又把原本乱轰轰向后扎成一个团子的卷发打散放下,用吹风机使劲吹了一会儿再打上定型水,顺便上了点淡妆,登上一双很普通的凉鞋,整个人的气质都被衬了出来——当然,这只限于她不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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