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你三天没来看我了。”
“不过三天,你就砸了病房。”周犁的语气带了谴责。
萧然转头看他,目光在他周身环绕,如有实质,像一种液体一样有些粘腻的弥漫在周犁周围。
“我想起来。”萧然说。
周犁伸手掀开他身上的床单,才发现他身上绑着束缚带,整个人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只有头能自由动,周犁手上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才动手打开那些束缚带。
萧然获得了自由,伸手在自己被缚住的位置揉了揉,从床上起身,找到床底的拖鞋,穿上后在周犁身边站直了,长长的吁了口气。
“我想出院。”萧然说。
周犁摇头,“不可以,你的病有进展之前不能出院。”
萧然低头看他,“求你,我要出院。”
周犁仍然不为所动,萧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只要让我出去,你让我怎么样都行。”
“当初入院是你同意的。”周犁冷声道,“现在出院就是半途而废。”
萧然面色哀戚,“我是不想让你生气。”
周犁站起身,“你自己不想治疗,我生不生气有什么意义,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要!”萧然大喊了一声,膝行着爬到萧然面前,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要离开,求你!”
周犁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他,目光如佛陀般平静无波,萧然仰头回视着他的目光,半晌,眼泪顺着萧然眼角落下,他低下头抱着周犁的小腿嘶声痛哭,有人在病房门外往里面看,萧然对着那个方向摇了摇头,那人又离开了。
萧然哭了半晌,突然隔着裤子拼命亲吻周犁的小腿,周犁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萧然爬着跟过去,干脆深深俯下身子,在周犁的鞋子上亲吻,甚至试图伸出舌尖去舔周犁的鞋面。
周犁变了脸色,一脚踢在萧然肩膀上。
萧然被踢得往后趔趄了一下,捂着肩膀苍白着脸色抬头看着周犁。
“你就这么贱吗?”周犁没发脾气,语气格外的平静。
萧然眼泪流的很凶,可还是弯起嘴角露出个笑容,那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怪异,“你想我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每天都来看我。”
周犁沉默着在病房来来回踱步,萧然知道他在思考,并不打断他。
过了十几秒钟,周犁停住了脚步,“以前你在觅水镇,只有寒暑假假期我们才能见面。”
萧然点点头,“所以我拼了命努力考北京的学校。”
周犁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我每天晚上会过来。”
萧然不哭也不笑了,他就深深的看着周犁,好半晌,他突然起身走到周犁面前,边走边脱衣服,要求道,“抱我。”
这句话过后,两人沉默着对视,距离很近,彼此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都看得真真切切。
周犁伸手一个巴掌打在萧然脸上,萧然被打得头偏了过去,苍白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红色的巴掌印。
萧然捂着脸,斜眼看着打了他的男人,周犁弯腰拿起衣服扔到他光着的身上,说了声,“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萧然拿起身上的衣服,在周犁手指碰过的部位有些陶醉的闻了一下,又亲了亲,才穿好又躺回床上,屋子里已经很暗了,他并没有开灯,只在黑暗中盯着天棚,手向下伸,喘息着,嘴唇轻轻动了动,低声反复念叨着,“周犁,周犁......。”
第80章番外二:萧然和周犁
自从这次周犁来过医院以后,萧然的恢复情况越来越好,每天周犁都赶在大夫下班前到医院,先去医生办公室坐一会儿聊聊萧然的情况,才去病房陪萧然坐一会儿,然后在病房锁门前再离开医院,每天如此,如果实在有事不能过去,他也会给萧然打电话安抚一下。
时间很快就进入九月中旬,萧然的学校要开学了,周犁问了医生的意见以后,决定接萧然出院,医生的意思是以后每个周末让萧然来医院做检查和治疗,其他时间让他好好上学,接触的环境和人有了改变,对萧然的病来说有可能是好事。
开学前,周犁找了个他学校附近的宾馆让萧然住了几天,萧然就老老实实在宾馆里呆着,周犁带他出去买上学要用的日用品和学习用品,他就默默跟在周犁后面,对什么事都没意见,周犁说什么他听什么,只有周犁每次送他回宾馆准备离开时,他会表现出强烈的不舍的情绪,不过在周犁的安抚下还是慢慢适应了。
学校开学那天,周犁帮他拎了大包小包,开车送他去学校报到,周犁帮他办了入学手续,连学费都是他代缴的,萧然连声谢谢都没说,周犁也并不在乎。
到了寝室,周犁帮萧然铺床,衣服都叠好放进柜子,脸盆都刷好了放床底下,还有其他的零碎的日用品都帮他放好了,每样都跟萧然强调过位置。
同寝的同学目前只到了一个,自我介绍名字叫李凡,他看着周犁上上下下的忙活,萧然就跟没事人一样坐在旁边默默的看,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萧然,你哥对你可真好。”
萧然转头看了李凡一眼,说了进寝室以后的第一句话,“他不是我哥,他是我对象。”
周犁收拾被褥的动作停了一下才继续,李凡也怔了一下,他目光来回在萧然和周犁身上看了好几圈儿,有些尴尬的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下午,周犁陪萧然去教务处领了专业书,又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熟悉了环境,晚饭两人是在校门外的小饭店吃的,味道还不错,萧然把盘子里最后一个鸡腿夹到周犁碗里,不经意似得问道,“你刚才怎么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