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
一袋黑黝黝的污水正从空中极速落下。
慕瑾的眼不可置信地张大,身体已经本能的向后退去避开了危险地方,然后后知后觉想到这是人为的故意伤害!
“啪啪啪,身手不错。”拓拔恒月笑眯眯地从后面走了出来,脑中还停留在刚才黑丝柔顺,裙角飞扬的惊艳一幕。他是如此的漫不经心,行走间每一个动作又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
不远处是污了一地的脏水,几条小鱼泥鳅还在地上翘着尾巴翻身子。慕瑾向上扫视了一眼,可惜教学楼上早已经没人了,不由带上怀疑的目光审视刚好前来围观并幸灾乐祸之人。
“哎哎,你这什么眼神?”拓拔恒月不乐意了,一旁树荫摇晃地上光影斑驳,他那张正经的脸上翘着几分坏笑,银耳钉在阳光下闪闪烁烁,熠熠生辉,“不痛快的话可以来哥哥的怀抱,安全温暖哦。”
慕瑾眯着眼看过去,此时天气沉闷,知了都歇了,搞不明白这样热的时间里他怎么会有如此热情的想法。即使阳光下拓拔恒月的容颜看上去更加俊美柔和,她也不相信对方的来意是好的,“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拓拔恒月好笑的看着她惊疑又故作淡定的姿态,一般情况下女孩子不是应该跳到他的怀里哭诉吗?他拍拍肩膀,“来吧,宝贝,我的肩膀挺宽的。”惹得慕瑾不屑地瞅了他一眼,捡起掉落的包子丢到垃圾桶,转身留一个潇洒的背影干净利落的走人。
“你不想知道谁干的吗?”
拓拔恒月忽然笑了,阳光在他脸上洒下淡淡的光,看上去显得没有那么不可靠了。这段时间她确实过得有些麻烦,慕瑾一顿,低头拍拍裙子,理了下凌乱的衣服,这种事除了那群不动脑子的爱慕者还有谁。
“好吧,那你不想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拓拔恒月诱惑着,可惜慕瑾再次抬起脚,懒得理会这种毫无营养的话题,这让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好吧好吧,你赢了,想解决问题吗?”
拓拔恒月修长好看的手抵在眉尾,像是在看一个头疼的孩子,只是嘴角痞气的微笑,惹来了慕瑾万分鄙夷的目光,“有话直说。”
“帮我干掉卡琳娜。”
“我不打女人。”见人要走拓拔恒月赶紧上前扯住,慕瑾扯开他的手,不理会那双可怜兮兮地眨着的清亮眸子,沉吟半响,“你可以打她的男人。”
拓拔恒月的面色顿时古怪起来,最后耷拉下肩膀,叹了口气,“拓拔家族和brain家族向来有联姻的传统,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
“那我更不该管了,放手。”慕瑾皱着眉头想甩开他的手,哪知道这货顺势把她拉了过去,欺身靠近,在她推开他的瞬间露出了无耻的笑。
咔——
一阵白光闪过。
慕瑾抬眼见树丛后面同样穿着白色制服的同学拿着照相机跑了。
“你利用我。”
慕瑾阴沉着脸,目光如冰。
拓拔恒月挡下她的攻击,俊颜如阳光般灿烂,“这是友好互助。帮个小忙,我会回报你的。学校里的那些人要么被训成了绵羊,要么成了爪牙,还有点战斗力的真不多,就当为民除害好了。”
慕瑾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刁民吧。”然后狠狠踩着鞋子转身离去。
树叶零乱飘落。
慕瑾临行前的最后一脚踹到了拓拔恒月身后的树上。
眼见人走后,拓拔恒月瞅了眼迅速泛红起包的手心虚地摸摸鼻子,这妮子真狠,睚疵必报。他转过身,见南宫连墨背着羽箭,表情淡漠而桀骜不拘,手里合着本黑色书走过飘着落英的树下,看样子是刚刚上完体育课。
“墨,走,一起吃饭。”拓拔恒月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南宫连墨诧异的从书中抬起头来,目光又落了回去,嘴里应着声可过了两三秒这才收起书与他一同离开。草丛被一双细细的手拨开,原本被丢在一边的小娃娃见主人完全忘记了它的存在只好自己拍拍衣服清理了下灰尘自行跟上。
才走进办公室一只只翘着尾巴的蝎子从各个阴暗的角落出来,慕瑾脑中瞬间想起先前和人相撞的场景,她抖了抖校服,掉下的一些细小粉末让蝎群更激动了。
难怪,那偏执的怪小孩心情那么好,居然没因为点心的事找麻烦,感情是这次恶作剧升级了。
看来调查报告要下次再给了,她转身跑出房门,一个黑影突然从草丛中蹿了出来,慕瑾侧身躲过了它的偷袭,那黑猫落在地上后回头看了眼人竟转过来停在了对面不走了。
“出来,我知道你在这。”
回应她的是一阵掌声,这位跟腼腆内向毫无关系以反复多变扬名特帝的邪恶少年带着笑,缓缓从转角的走廊走出。
那黑猫见主人来了也不乱叫,贼精贼精的在人身上乱闻,秋野泽变着法儿从身后拎出一条鱼来向远处丢去,好家伙,献媚了半天见鱼出来了反而不理人,矫健的身影一跃,叼着鱼跑到最近的树上吃起来。果然有什么样的饲主就有什么样的猫。
“今天天气不错,带新出产的宠物出来溜溜,和老朋友打打招呼。”
这一副炫耀的口气是怎么回事,慕瑾鄙夷的瞥了眼秋野泽以及他身后肥硕健壮的蝎群,转身往外走去,“下次吓人来点新鲜的。”
“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好,嗯,下次再来找你玩……”
“玩你妹!你那只眼看到我在玩了?滚!”
慕瑾忽的怒气上涌,气结于心,见她冷着脸目光中满是愤怒,看得秋野泽一愣,委屈又好奇问道:“谁惹你了?”
可惜,没人理他。
那人只留了个远去的背影。
直到中午慕瑾还是霉运不断,这种刻意的人为性倒霉危害不大,麻烦却不小。谁乐意回个位子椅子坏了,一不注意笔记被弄坏了,再不小心又被同学的牛奶溅了一身。
还有那些时不时冒出来警告她赶快退学,说她配不上尊贵的特帝学员身份。什么不安好心的灰姑娘,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什么痴心妄想、香花不能插在牛粪上都出来了。
由于班上同学的强烈敌视她一边暗恨着拓拔恒月一边尽量避免和同学间的冲突,没法,寡不敌众啊!
慕瑾瞄了瞄时间,从角落里出来,原本嬉游玩乐的同学们早已走光了。她合上手机准备下楼,天台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锁。
又来了?她面色不善的盯着铁门,先是高空不小心坠下垃圾,后是自来水管道突然爆开,现在把人关在天台,真当人是泥捏的不成。
破坏掉大门的链接点,慕瑾收起小工具包时,一个零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滚远了去,她走了过去,原本捡起就要离开的,只是目光瞥到树林的时候手一抖金属零件又掉回了地上。
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倒在了特帝翠绿的草地上。
在这之前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快速离开……
地上漫延着一滩血,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挣扎了下就没有再动了,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死了,流了那么多血,如果短时间内没有得到救治估计也差不多要到上帝面前报道了。
慕瑾面色复杂的看着那个曾经在冰冷雨夜弹奏着黑暗钢琴曲的少年,在这个学院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不打算介入,只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花千溟收起手中的枪,不想回过头来竟看到了天台上慕瑾,他周身的气息依然平静没有一点害怕慌张好像被人看到了也无所谓,树荫下他低垂着头,刘海散落,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角扯着彻人寒骨的笑。
“你说她出得来吗?”
“怎么可能,我刚才可不止把钥匙丢了,就算训导主任来了也要费很长时间。”焰琪得意的笑笑,拉着焰珂往下走。
此时通往天台的路只剩她们了,多余的人早打发走了。焰珂担忧的望了眼天台,“你说她怎么不听劝啊,要是还这样焰姐真要生气了。”
“谁知道,现在贪慕虚荣的女人多得是。”走廊精致的窗户外是华贵精美的校园建筑,远远望去像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古典的雕刻大气辉煌,高墙庄严厚重,绿树掩映。她回过头拍拍焰珂的肩膀笑道,“王只能是大家的,或者是最强的,否则任何企图指染的人……”
话还没说完,天台的方向传来重物倒塌的声音,焰琪焰珂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铁门,抬眼一看,果然大门处空空如也。
她不会是一脚踹开的吧?
焰琪焰珂风中凌乱,灰尘散尽后慕瑾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冷漠的瞥了眼两人后踩着铁门走了。
“啧啧啧,真是了不起啊。”拓拔恒月对着静夜夸奖道,随后话风一转,“不过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午后的天空湛蓝悠远,阳光跌落在开满蔷薇花的窗户上,泛出奇异的美感。司寇夜收回目光,动作优雅的在电脑上输入新的数据,“动手能力极优,全过程花费3分钟。”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原因,但是他们可是从头看到尾,那个拿出工具开始就变了样的慕瑾真的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因长辈期望而就读贵族特帝的平民学生吗?
“应该是溟在那边处理事情,他三伯的儿子来了,估计会沉不住气给点教训,倒是她不简单,你最好小心点。”
“放心啦,那个链子只是设置了简单的定位系统,真正传送视频过来的是其他途径。”拓拔恒月不以为然的喝着下午茶,“倒是你犯规了,学院档案社里可没有关于学生家世背景的资料哦。”
他不客气的指出慕瑾在电脑室查阅资料时,司寇夜把焰主以及一切焰的关系网信息输进主机的事实。
“无妨,我们看中的人总不能被欺负了去。”司寇夜的嘴角微勾,眸中划过促狭的笑意。这个人,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来恶魔岭做他们的新成员的。
“也对,焰组那妮子是挺讨人厌的。”他把这个人倒进散发里,目光傲然的对着另一个屏幕冷笑,“是该给个教训才行。”
拓拔恒月舒服的翻了个身见沐少卿走进来立时来了精神,“少卿,我听说有人追求你啊?”
少卿走得早,安辰羽那小子后来的话拓拔恒月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光是想想事情的后续发展就觉得血脉贲张精神亢奋忍不住想插一脚。
“怎么样,要不要哥帮忙?”
眼见自己被人无视了拓拔恒月也不生气,他笑眯眯的抱着抱枕坐了起来,“我看见他摸了你的小手了。”
没动静。
“貌似不要脸的闻了一下。”
还是没动静,人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还眼巴巴色心不死的看了你很久。”
眉头皱一下,他继续看书。
“痴心妄想的计划着把你拉上后备新娘的名单里面。”
哐——
沐少卿捏碎了手上的杯子,他面无表情的叫来仆人清理掉,自己打开了专用笔记本。
拓拔恒月见状颠颠的凑上前,“一个人多无聊啊,那小子不太好对付,加上我吧,无论是打前锋还是做后勤我都是很擅长的。”
“滚。”沐少卿阴沉着脸,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输入指定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