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影发布会结束,赵导还安排了饭局。
钟灵光看到自己,都恨不得拿手包撬开他的脑袋里看看里头装了几斤稻草,让两人强行凑到一张桌子上吃饭,恐怕也不过是互相恶心对方,谁也别想吃好。
借口赶飞机,纪时一婉拒了邀约。
钟灵站赵导旁边等司机开车过来,闻言,很不客气的笑出声。
“是时间太赶,还是压根不想看到我?”
“小钟你这…”赵导为难的开口。
纪时一说:“我没别的意思。”
看到车从拐角来,他往旁边让了让,低低的对钟灵讲:“你别想多。”
“我本来就没想多,我想什么啊,你就是不想看见我。”
钟灵不笑的时候,大波浪搭在胸前,冷白皮配大红唇,如果她是玫瑰,绝对是野生荆棘丛里最艳的那支。
闻着芬芳,碰了扎手。
她可能心情不爽的释放了带着压制性的信息素,因为没有做好防护的Omega司机看上去很无措,扛着压力额头也冒了汗。
还好纪时一闻不见,不用身体力行品味钟灵的怨。
从他被深度标记一刻起,纪时一从内向外,从灵魂到肉体都打上了专属于孟青柏的烙印。
以前觉得这烙印是恩赐,是上天给他的宝物,纪时一冲昏了头,贪心的想要掌握不属于的自己的幸运。
钟灵说的对,不爱就是不爱,再装聋作哑,缩在龟壳里一辈子不出来,不爱你的人就是不爱你。
现实真的太残酷,又太悲催了,纪时一的脸都要给季渝打肿了。
那份他曾经视若瑰宝的烙印如今就是烧铜盆里满载的煤炭,热气蒸透纪时一皮肉,蒸得他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作自受走的路,再痛苦也只能咬碎牙认了。
上车前,钟灵压在他耳畔恨恨的说:“纪时一,照照镜子吧,你现在的模样可真难看。”
纪时一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大手掐住脖子,他张张嘴,扬长而去的车尾气喷了他一身。
果不其然,发布会一结束,纪时一的公关团队提前收到好几条小作坊工作室预热的黑词条。
纪时一在发布会上表情管理都不错,偏偏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截了他几张瞬间动态照,分析他的微表情试图坐实他跟钟灵的确不合。
其实挺没必要的,为了赚这么点流量,心理学、生理学、放大镜、显微镜无所不用其极,网上甚至冒头了位所谓的知情人士,说内部消息钟灵和纪时一的矛盾由来是因为抢男人。
小故事编得绘声绘色,如果不是当事人,恐怕纪时一本人也要对这个狗血的OA大战拍手叫好了。
经纪人静姐在副驾驶上,俩手机来回回复,纪时一在后座,靠窗望着外边的长街。
尤静好笑的问:“你没在后台跟钟灵吵吧?”
“没。”
纪时一低头,小指勾着帽子条带:“我有点困了。”
“你等等再睡。”
静姐叫住他,举着手机把聊天页面给纪时一看:“轩冒娱乐把你和钟灵的黑词条绑一块了,我这边一块解决了哈。”
“行。”纪时一揉揉鼻梁,“把截图发给钟灵经纪人,叫他付钱。”
“得了吧,真发过去你又跟我急。”尤静凉飕飕的感叹,“做好事不留名,当代活雷锋,吾辈学习的榜样。”
纪时一缩缩肩膀,无语了:“你在嘲讽我,我听出来了。”
“你不是困死吗,还不快睡。”
尤静笑着把车载电台关了,车内一下就安静了。
两分钟后,助理小陈从超市出来,开车门,还没亮嗓子,先看到了静姐噤声的手势,她比了个OK的手势,上车的动作轻了不少。
时一哥叫她帮忙买点糖,小陈口袋里的糖给他吃完了,她其实不清楚纪时一的口味,毕竟时一哥很好养活,也不挑嘴,为了让他有选择,小陈这次给索性将货架上每个牌子的糖都拿了一款。
以前投喂时一哥这事儿其实轮不到小陈干,因为那位先生一有空就会来接时一哥,时一哥的戒指还在手上,可是小陈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过那位先生了。
静姐要她不要多问,就装不知道。
可是小陈潜意识还是觉得不服,他们家时一哥长的又好看,脾气也好,赚钱能力又强,如果真的是婚姻出现问题,那位先生一定负全责。
她悄悄拆了一包大白兔,自己吃了一颗,也给静姐一颗。
习惯真的会潜移默化的相互影响,五年前,尤静觉得天天吃糖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五年后,她现在心情不爽时也偶然会来上一颗,全都拜纪时一所赐,他们整个团队都喜欢吃糖,蛀牙率高居不下。
尤静知道,某位看上去蓝孔雀一样的大明星,其实私底下的性格更偏向于幼稚的臭屁小孩,倔强又傲气,这性子如果始终不改变,怕是终究要吃到这方面的苦。
捏着糖,
', ' ')('静姐想了太多,她揉揉脸,振奋精神,她还不能懈怠,她还得接着打工。
打工人,打工魂,活在当下,千万千万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
行程安排,孟青柏晚上要参加友人聚会。
人越多,他的真实情况越容易暴露,只是这个打着单身夜旗号的聚会让人不太好开口拒绝。
结束一天赶来赶去的会议,孟青柏疲惫的坐上车。
闭目休憩了会儿,车到地方,孟青柏下车,等在门口的齐铭迎了上来,定眼上下瞧他没问题,这才张开双臂给了友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听说你出事的消息,吓死我了,还好你人没什么大碍。”
“放心,没事。”
孟青柏拍拍齐铭肩膀,站外头寒暄不好看,齐铭赶紧拉孟青柏进场子。
为了办个热闹的单身派对,齐铭叫来了很多人,大部分孟青柏都没什么印象,只有小部分脸熟,关系也只限于一般,相互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
舞池里太闹腾,孟青柏没这么多精力,他端了杯清口的果汁,独自坐到角落去。
即将奔赴婚姻殿堂,在最后一个单身夜的齐铭是一匹放肆撒欢的狼犬,围着他的男男女女则是一把火就能点燃的狂草。
肆意的、摇曳而糜烂的向青春做呐喊式告别。
简直就是一群活脱脱的疯子们在舞蹈。
孟青柏想自己婚前,应该不会办这么中二的单身派对。
想到婚姻,就不由自主想到与他结婚的那个人。
搭在膝上的手情不自禁握拳,无名指的素戒在暗色的灯光熏染下反射朴素的银质光。
看一眼,再看一眼,孟青柏按捺不住伸手调整戒指。
“青柏,一块啊,别闷着。”
齐铭拎着酒瓶一屁股压瘪软垫,他感慨的望着一池纸醉金迷:“看一眼少一眼,以后就没得玩了,要被管了。”
“你是想被管,还是不想?”孟青柏问他。
“我不知道。”
齐铭唏嘘:“我现在就感觉,突然哈,我有点不想结了。”
“真烦,我也没变心,我就…我现在心情说不上来。”
孟青柏垂眸,语气淡淡的点道:“焦虑。”
“对,我还一直找词呢。”
齐铭笑着皱皱眉,以手为麦克风询问已婚的成功男士心得:“你结婚前有我这感觉吗,还是说我从本质来看就不是个好男人?”
“…”孟青柏提醒他,“每个人遇到人生大事的态度都不一样,你没必要以我为参考。”
“好像是哟。”
齐铭坐直,又歪屁股地靠在沙发上:“有个问题兄弟我一直很好奇,我想问问你,又怕你介意。”
他语气又搞笑又带着真实,孟青柏都看不出来齐铭是不是在开玩笑,他问:“什么?”
齐铭说:“你那婚结的当真甘心?”
摩挲戒指,扪心自问,孟青柏也无从知晓答案。
齐铭醉了又似乎没醉,看着孟青柏渐渐收了笑意。
他拿起酒瓶碰了碰孟青柏杯子:“有个对你来说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孟青柏稍微坐直,半真半假道:“不太想听。”
“不想听也得听,我刚刚就是给你客气客气。”
齐铭说:“季渝给我发消息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到门口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