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说什么,就顺势和安德鲁斯先生告别了。
安德鲁斯先生看着她的背影,耸了耸肩,嘟囔道:“这雕花真有这么大的魅力?我果然还是更了解船的构造,这艺术上的东西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他回头仔细打量着门上的花纹,面露不解。门内眼观八方的服务员相视一眼,客气地为他打开了门。
他轻哼一声,把刚才的念头甩到了脑后,又步入了那个欢乐场。
多莉丝朝着甲板上“走”去,她打量着泰坦尼克号的布置,不由地感叹,难怪卡尔霍克利对它那么有信心,确信它成功到达纽约后,白星公司的股票一定会狂飙。
他们今日坐着电梯,从底层直达顶层的甲板,活动范围仅仅是最小的小艇甲班。可这小艇甲板的装潢设施堪比任何一个顶级的度假酒店,
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红丝绒地毯,脚步声和轮椅滑轮的声音几乎被吸收了大半;墙上挂着精致的壁灯,即便是在白天也通着电,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镀金的灯面上显得无比华贵;壁纸上印着雍容华贵的英伦玫瑰,绿色的枝叶缠绕着托起了用金粉点缀的花朵……
穿过长长的走道,多莉丝来到了另一头的甲板上。
刚一走到阳光下,周身的景致一下子就从华丽的暖橙变成了冰凉的海蓝色。
这头的甲板似乎并不是提供给行人散步的地方,中间堆放着许多白色的救生艇,两旁则是狭窄的走道。
在阳光的照耀下海浪起起伏伏地闪着光亮,铁质的船舱也在烈日的炙烤下从下而上散发着热气。海风带着水汽,吹散了表面蒸腾的热气,却也不能让这座巨大的钢铁制品降下温来。
多莉丝的心头烦躁和冰凉交织。
这些救生艇看起来虽然很多,可是任谁只要粗略地心算一番,泰坦尼克号这十几层的高度里将会住着几千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所有人都能在危险时,分到一个救生艇的位置。
那雕花木门上的陌生动物张牙舞爪,突出的巨大眼球看得人直发憷。
多莉丝的心跳无比剧烈,她终于能肯定,曾经做过的那个可怕的噩梦,真的是预言梦。
她真希望那是假的!
可是在梦中,她身上穿着奇异的救生衣在海上浮浮沉沉,周围闭着眼睛的人们或是麻木地攀附在木质座椅上,或是趴在大块的门板上——而露丝身下的木板极其眼熟,上面雕刻着奇异而又陌生的花纹。
多莉丝确信她从未在别的地方见过那样的花纹,而刚才在试探安德鲁斯先生时,他也透露出,那是白星航运公司雇佣的木雕师独一无二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