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皱眉,一时头疼,这船在水上,去哪找什么备孕调理作用的药去?
不过,既然上头吩咐了,明玉也只能吩咐下去,找人立即去办。
阁楼上,房间内。
虞宛宛身着一件暗红回纹刺绣中衣,正悠闲的坐在床头,等着婵儿把避子汤送过来。
可等了好久好久,却见推门进来的人是齐风,手中还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碗汤药。
只是一眼,虞宛宛便立即反应,齐风手里端着的必然就是她等候已久的避子汤了。
虞宛宛仰头看去,略显窘迫,干笑道:“郎君怎么过来啦。”
齐风端着汤药,坐在虞宛宛床沿,贴心回答,“听婵儿说你又染了风寒,身体不适,过来看看。”
虞宛宛跟后面婵儿对视一眼,立即皱着眉,扶着额头,就开始演起戏来,“只是有点头晕,郎君不必挂心。”
齐风温柔的拾起汤勺,“来,把药喝了吧。”
“……”
虞宛宛看了眼碗里汤药,再偷瞄一眼亲手给他喂下避子汤的齐风,心里五味陈杂。
喂完汤药,齐风还贴心的准备好了蜜饯,跟之前一样,送进虞宛宛嘴里。
吃下蜜饯,酸甜可口。虞宛宛心下也跟着微微发酸,突然暗想,若是成亲之后,情况稳定,时机成熟,她说不定也是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的?
又是一天傍晚时候,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喜庆的送亲游船缓缓驶过。
阁楼客房,沈隽一身青色锦衣,正静静坐在窗户边,翻看今日探子送回来的信件。
是他事先派了一批探子,快马加鞭赶去汝阳打探情况,才好对齐家那边有所准备。
探子送回来的信上,明确表示汝阳一切如常,齐家也都在忙前忙后,筹备大婚事宜,只等过几日新娘照着吉时抵达,便立即完成婚礼。而且在汝阳,齐先生娶亲的消息几乎是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一片安宁祥和景象。
看起来,完全不像有什么阴谋。
但是,也说不准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正看着信件,敲门声音传来,虞宛宛在门外说道:“表哥,是我。”
既然是虞宛宛,这些信件也没必要收起来的,沈隽应了一声,“进来。”
随后便见虞宛宛开门,笑脸盈盈,走进屋内。
沈隽问她,“有事么?”
虞宛宛关上门,撑着还有些发软的腿,走上前来,就随意的坐在沈隽对面,像极了个孩子,捧着脸看着他,“也没什么,就是想跟表哥说说话。”
沈隽冷笑,“说吧。”
虞宛宛笑得眯起眼,歪着脑袋看向他,“你知道么,我昨日见过齐风的脸了。”
沈隽好像并不意外,淡淡问她,“怎么,可是不满意?”
“没有不满意。”虞宛宛摇摇头,见他如此淡然态度,顿时反应过来什么,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表哥,你该不会早就见过了吧?”
沈隽垂眸看着手中的信,漫不经心回答,“当然,我怎会让你嫁给个相貌丑陋的……”
一开始,齐风刚进云湖寨的时候,沈隽对他还有警惕之心,曾经好几个日夜,亲自监视盯梢过他。
便有一回,亲眼瞧见齐风在屋里洗漱之时,摘下了面具,面具底下那张脸还算美貌,就是额上有一道疤痕,恐怕就是不想让人瞧见那伤疤,所以才会整日以面具示人。
沈隽寻思片刻,又补充道:“他虽然有条疤痕,不过底子还是不错,我也有疤,因此觉得这个没什么。”
说着,沈隽不由自主,抬起手,摸了摸他下巴上那条疤。
虞宛宛眨巴着眼睛,歪着脑袋看向他,好奇问,“倒是还没听表哥说起过,这下巴上的疤痕怎么来的?”
沈隽目中略过些许轻蔑,“小时候跟凤霁打架,他给我摁在地上磕的。”
他本来是不想提起的,可这些话,除了跟虞宛宛能够说,沈隽也再找不到别人。
“……”虞宛宛当时有些惊愕,却又忍不住好笑。
算起来,沈隽所说的小时候,顶多只是四五岁的时候,那凤霁岂不是只有三四岁?
她嗤笑一声,道:“表哥不是比他年纪大么,还打不过他?”
沈隽不屑,“当年是我一时疏忽,若是现在,他敢再与我单挑,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报仇雪恨!
凤霁现在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太子,然而沈隽混迹多年,早已是大杀四方,所向披靡,自然跟当初不能同日而语了。
要是真打起来,凤霁不叫手下帮忙,绝对是沈隽的手下败将。
回想起当年,即使是沈隽,也忍不住黯然伤神,眸光晦暗下去。
虽然四五岁以前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了,甚至父母的模样都有些想不起来,可那是沈隽人生中唯一幸福美满的时光,有父母宠爱有加,有朋友嬉戏玩耍,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可爱妹妹。
特别是可爱妹妹,刚出生不久,粉嫩嫩像是糯米团子的小手,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只可惜妹妹年纪还那么小,就葬身在火海之中,命苦可怜至极。
沈隽时常在想,如果当年那些事没发生,父母都还在世,妹妹应该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高门贵女,是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一辈子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叫京城别家那些贵女可望而不可及。
沈隽先前没有提起过他有个妹妹,也是今日,才开口说道:“是那时候,太后将我妹妹跟凤霁订了娃娃亲,我不答应,去找凤霁麻烦,结果跟他打起来了。
“虽然我下巴受了伤,但他当时也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好几日不能出来见人,谁也没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