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六子毅亲王爱新觉罗?胤祚公忠体国,屡立奇功,赏玉如意一柄,食双亲王禄,钦此。”李德全扯着嗓子宣完了圣旨,很是恭敬地向胤祚鞠躬道贺:“奴才给王爷道喜了。”
嗯?老爷子这赏赐来得太快了些吧?貌似也重了些,那双亲王禄虽说不值多少钱,可名份却高得吓人,玉如意一柄?貌似老爷子前后都赏过不少玉如意了,咱又不是全身发痒,整日给咱送玉如意搞啥子名堂?胤祚心里头叨咕着谢了恩,斜了一眼李德全,眼瞅着这货已然穿上了司礼太监的服饰,顿时笑了起来:“小李子,这回你可是抖了起来了,不错,不错。”
李德全向来寡言,不怎么爱说话,这回能当上司礼太监全是因为前任秦无庸被胤祚给打坏了,再也入不得宫的缘故,算是承了胤祚的情,此时见胤祚取笑自个儿,忙陪着笑道:“六爷取笑了,奴才还是奴才,再怎么着也不敢放肆的。”接着回首示意身后托着盘子的小太监走上前来,边掀开黄稠盖边道:“六爷,这是圣上赏的玉如意,请王爷过目。”
靠!不会吧?老爷子竟然把这玩意儿赏给老子,奶奶的,这里头有猫腻。胤祚一眼就认出了那把明黄色的玉如意乃是乾清宫的镇殿之宝,是从皇太极开始传下来的,一般都是上一任皇帝临死前传给下一任皇帝,这可不是寻常玩意儿,这可是大清皇室的传家宝。接还是不接,这可就是个大问题了,还拖延不得。胤祚一着急,背心顿时汗湿了一大片。
娘的,老爷子把这玩意儿赏了出来,这不是要老子的命了吗?先不说老爷子是怎么想的,那帮子兄弟若是知道这传家宝到了咱手中,那还不得联合起来跟咱玩命了,咱还混不混啊?再者老爷子既然已经说了不立太子,玩得可是秘密立储,哪有把这传家宝赏人的道理,娘的,万一这是老爷子玩的试探之计,咱要是真的收下,那接下来的乐子可就大了,轻则板子侍候,重则找个岔子将老子整死,可万一老爷子是真的打算赏咱,而咱又不受的话,那抗旨的罪名可是不小,妈的,这回该如何是好?胤祚心念电转,可一时间还真难以判明老爷子究竟想玩什么把戏,索性不看那把玉如意,只是轻笑着问李德全道:“小李子,这都到了用膳的时候了,要不到本王府里用了膳再走?”
“多谢王爷抬爱,奴才还得到天牢宣旨,就不敢多耽搁了。”李德全躬身答道。
嗯?天牢宣旨?不会吧?老爷子这么快就下了杀心?胤祚皱了下眉头,用眼神探询了一下李德全。李德全从胤祚手里头收的银子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了,素来知道胤祚的厉害,此时倒也没敢隐瞒,可也不敢明说,只是悄悄地左手如刀在右手腕上一比,动作虽轻缓,可意思却明白得很——那帮子考官要当替罪羊了,这回杀的人可就多了。
厄,老爷子这么快就下了杀心,娘的,这回乐子大了,嘿,妈的,老爷子看来还是对咱不放心,试探咱来了,呵,老爷子还没老糊涂啊。到了这会儿,胤祚已然确定康熙老爷子赏那把玉如意就是个试探的信号,真要是接下来了,嘿,胤祚接下来的日子就算是交代了,别说什么大位了,大牢呆着去吧。
胤祚脸色一肃,对着李德全道:“请李公公代转圣上:此玉如意非人臣所能受,儿臣断不敢收此物。”
李德全愣了一下,小声地劝道:“王爷,此乃是圣上所赐,若是不受,这抗旨之罪,怕是……”
“李公公不必为难,本王这就上请罪折子,明儿一早就递上去,此玉如意还请李公公带回去。”胤祚一脸子严肃地说道,手一抬,接过了李德全手中的圣旨,顺手将一张事先折叠好的百两银票神不知鬼不觉地塞入了李德全的手中。
李德全想了想道:“也罢,奴才就拼着挨罚,这就去回禀圣上,奴才告辞了,王爷留步。”话音一落领着一帮子太监、侍卫匆匆而去。
“天威难测啊,圣上真乃英明之主,王爷此次坚拒此宝,圣心已然落在王爷身上了。”林轩毅听完了胤祚的话,鼓着掌道。
嘿,太乐观了吧?老爷子这一手试探做得也太明显了,咱又不是傻子,哪能如此轻易就上当。若说老爷子对咱有了心是真的,若说大事已定,只怕未必,老四那货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着呢。胤祚笑了一下道:“争是不争,不争是真,本王倒是不急,一切随天意而为却也是不错。”
“王爷这话说得好,八爷争得过头了,落了下乘,早已没了圣心,四爷也在争,不过其心却稍隐蔽,手法也高明,倒也不可小视,王爷切莫轻敌。”邬思道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老四?嘿,咱最防的就是这货,只是一时间没找到好法子整他一把而已,娘的,这货没啥子爱好,既不好女色,又不惰政,实在是个刺儿头。胤祚笑了笑道:“头前先生云及老四的事儿,本王还来不及问,就被接圣旨打断了,却不知先生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邬思道微微一笑,从几子上拿起枚铜板递给了胤祚,但笑不语,搅得胤祚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邬思道究竟在搞什么鬼,拿着那枚铜板,左看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究竟来,只好问道:“先生,这就是枚铜板而已,难不成是金子打的?这跟老四又有何关系?”
“户部管的是钱法、币制,若是现如今这钱法里头漏洞太大了,又该是谁的责任,该谁去忙乎?”林轩毅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