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开了门后就开始给几只小的准备吃的,四小只吃的是特制的香火气,小弟则吃的他们给小弟准备的肉干。
他们预备的是今明两天都休息,现在天还是冷,两人就窝在客栈里画符看书。顾九身体有点不适,邵逸就把桌子搬到床边,靠在床头挨在顾九身边坐着,这样他既能画符,又能让顾九暖和一些。
虽然顾九跟小弟说邵逸没欺负他,可小弟今天就是看邵逸不顺眼,于是不管邵逸和顾九在哪,中间反正是要插入一只喵的。甚至到晚上,小弟还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间里,死赖在顾九身边不走,邵逸捏它后颈皮,它又抓又哇啦哇啦叫。
最后邵逸妥协了,反正顾九身体还没好,两人做不了什么,就让小弟留下来了。
本来他们只准备休息两天,结果一场春雨下下来,两人在客栈又继续待了四天,等路面干后,顾九的身体早就好了,毕竟是在外面奔波惯了的,又年轻,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邵逸就有点怨念了,那晚小弟赖下后就又不走了,这几天一直横插在他和顾九中间,十分尽责地扮演着棒打鸳鸳的老父亲。
随后,顾九和邵逸翻起了地图,围绕着郡城周围的标记点快要清理完,之后他们就要向出城方向的周围小镇与村庄推进。
之后,花去半个月时间,将郡城周围的标记点清理完后,顾九和邵逸赶着驴车照着先前的计划,前往最近的一个小镇,在小镇的背面有一处标记点。
他们到小镇的时候刚好是中午,两人找了个小面摊解决午饭,吃饭的时候,看到一行人推着板车,上面放着整头的猪,整只鸡鸭之类的,还有许多蔬菜,这群人经过,周围的行人远远地就自觉给他们让路。
小面摊上还有其他客人,好奇地问:“这是谁家要办什么事吗?”
面摊老板拿围裙擦着手,笑呵呵地说:“客官是从此地经过吧?”
那客人点头。
“难怪你有所不知。”面摊老板说,“这是本地赖家人,在我们镇是第一大的宗族,明日是赖家现任家主已过世的父亲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赖家主祭拜父亲,都要大办的。”
客人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这赖家主倒是个大孝子。”
面摊老板十分同意这话,“那可不,老家主去世快十年,年年都这样,没有半点懈怠。且每年这个时候的前后几天,赖家都会设置粥棚,这附近的穷苦人家都记着这个日子呢,一到这个日子,就拿着碗过来打粥,可以给自家攒下几天的口粮。”
客人听了,连连夸赞赖家主有慈悲怜悯的心。
因就在旁边,所以这番讨论顾九和邵逸也听个一清二楚,因为施粥这个事,赖家主还在他们心里留下了印象。所以当他们清理完那个标记点回到镇上修整,听说赖家出事了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赖家主所在的赖家。
顾九就顺势仔细打听,得知确实是他们之前听过的那个赖家。
说到赖家这次出的事,就不得不说一下赖家祭祖的习俗。
顾九和邵逸他们祭拜祖师爷等,是直接烧香烧纸,自办一场科仪法事。但有很多人家,会选择“坐尸”。
坐尸,在祭祀时代替死者受祭的人,称为“尸”。
赖家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祭拜先人,自然也需要能充当“尸”的人选。他这次祭拜的是他的父亲,那充当者,只能是他父亲的孙子,也就是他的儿子。
《礼记·曲礼》中有段文是这样说的,“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
顾九以前见到“君子抱孙不抱子”时,只从字面意思理解为这是一种教育模式,讲究父亲不抱儿子,只抱孙辈,这也是从感情的角度理解的。但联系原文,可见这句话其实是从文化角度来看的,这句说本身说的是祭祀先人时的一种礼仪,这种礼仪就是坐尸。
所谓的“君子抱孙不抱子”说的就是祭祀时,由孙充当“尸”,如果充当的孙辈年纪太小就需要让人抱着继续充当被祭的尸,没有孙子,选血缘关系最近的同宗孙辈也是可以的,就算自己的儿子会坐也绝对不行。之所以不行,是源于这里的宗法制度——昭穆制度。
人活着要论资排辈,死后也一样。昭穆制度,是以确定死后辈分来排列墓地的规矩和次序。例如赖家第一位先祖的排位居中,第二代祖宗就是昭,排位在左边;第三代祖宗是穆,是第二代的儿子,排位在右边;第四代又是昭,排在左边……于是左昭右穆依次排序下去,孙子就与祖父属于同一列的,这样长幼有序,亦知道亲疏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