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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黄橙橙的蜜饯。(1 / 2)

“将军,吃了没?”曾军医提着他的箱子笑呵呵走进来。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后背皮肉疼了起来。他向我行一个礼,告诉我他这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一照料完他那边的伤员,就赶过来照料我了。

“换药这种小事,随便叫个守卫不就行了……”我觉得魏弃之这样好夸张,好矫情。

“士兵们下手重,又粗心,大将军可不放心啊。”他说,“请您摆个方便的姿势给我。”

我没有立刻动。

“我被绑了这么久,麻了,”我说,“能给我解开会吗?”

“某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命令。”

魏弃之的手下,老是这么听话,真烦人。

我闷闷不乐地趴下。

“将军也别太郁闷,”他一边打开他的箱子,一边说,“大将军毕竟还是定了主意,要您活,总归将军的处境是往好了走。”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我说,“你们随口说些安慰,却是给我添堵。”

他干笑两声,却没就此闭嘴。

“将军错怪某了,”他说,“某不是随口这样说说,是真心为您高兴——将军大约不太记得我,我给将军治过好几次伤。”

“我当然是认识你的啊!”

“是吗?有次将军管我叫‘吴先生’来着。”

有这事吗?……

“医生那么多,偶尔弄混过一两次也是情理之中。难道您就从来没把我和您别的什么患者弄混过吗?”

“还真不会。”他说,“您肯定忘了,戾太子之乱,魏大人把您救回来,是我诊治的您。”

“……啊?!”我仔细回忆一番,还真是,那次没记住他的脸,后来再见到他也没把他和当初那个医生对上号。

“那可真是我行医生涯里最危急的时刻啊!“他感叹起来,”您在前面躺着,魏大人在后面站着。我摸着您的脉,心想:我怕是得给您陪葬了。某行医到现在,不谦虚地说,让很多人转危为安,但就属您最让某难忘。“

“哈,哈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笑几声。这可真是没天理啊,明明魏弃之在那做出威胁医生的事,到头来在这儿觉得害臊的却是我。

“魏大人守着您,叁天叁夜不睡觉,我也叁天叁夜没敢合眼,为您,也是为我自己忧心啊——最后,您活了,我是真的高兴啊!“他说到这里,药已经上完了。他一边收拾,一边继续说:“以前家师告诉我,我们做医生的,只管当时救治,不管事后如何。费了千辛万苦救回来,患者用着这样健康的体魄去寻死,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对您啊,还是有点私心——那时候的场面,我平生第一次遇到,希望以后再也不会遇到——您总归是我这样拼命救回来的——”

我侧过头,看见他对我虚虚行礼。

“某不想劝您什么,只是希望,下次您再遇到令您想浪掷性命的事,能想起某今天对您说的话。若是能让您当时生出几分犹豫和思量,某就心满意足了。”

他走后,我想,我难道真的看起来很缺心眼吗?缺到诊治我的医生都看不下去,觉得我完全是在找死,白费他救治我的力气?

我被与世隔绝放在这儿好几天,伤渐渐好了,他们却不给我松绑,说大将军没下令。我就说你们谁去给我带个话,告诉大将军把我绳子解了吧我一定不会跑。送饭的守卫,比较滑头,说嗯嗯嗯,曾先生呢就比较坦诚,说这事他办不到。

于是我就开始尝试弄断绳子。我又磨又咬,这绳子越来越细,眼看就能让我一下子挣断了——魏弃之来了。

他一来,看见我手上麻绳那个样,二话不说,过来直接把我绳子都解开了。

“爷都快给绑废了!”我怒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儿叫你捆着?”

“没忘。不绑着我不放心。”

“那你现在怎么放心了?”

“一会还得再换根新的接着绑起来。”

要不是爷实在打不过他,一定叫他吃我一拳。

魏弃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递给我。我以为这里装着什么情报密函呢,结果打开一看,嗬——是黄橙橙的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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