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刘初七说,“陛下正在——”
“听说陛下受伤了,”我说,“我来看看。让开。”
“陛下正在与皇后殿下议事。”
“刘初七,”我看着他,“陛下有说过,要是我来了,不许我进去吗?”
他没说话,那就很好办了。把狗训得太听话就得出这种事。
“让开。”我说。
“卑职知道将军的来意,”刘初七说,“将军听卑职一句劝——”
“陛下要是不高兴我来关心他的伤势,也是陛下亲自赶我走。用得着你替陛下做决定吗?”
我就知道,这话一出,这个玄衣营的小子哪还敢再拦我啊。
我走进去。我上次来,这里住的还是小神童。现在这里因为换了主人,陈设有些变化,但还依稀能看出旧日的模样。殿内一个侍从,一个守卫也没有。我隐隐听见说话声,便放轻脚步向声源处走去。没了内功还是太多不便。在我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前,话音就消失了。他发现我了。
我转到那面屏风之后。魏弃之半跪着,掐着桃林的脖子,看着我,脸上是他审人时最常见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阿信,谁引你过来的?”
他松开了手,桃林跪在地上,咳着,喘着。
“我以为你受伤了,”我说,“没想到你正忙着——”我毫不掩饰脸上厌恶的表情,“为难你老婆。对不起,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魏弃之笑起来。
“刘良,难道你想说——你来是为了探我伤情,不是为了给她求情?”他拿靴尖碰碰桃林的肩膀——我看得心里一紧,生怕他是下力气去踢她,幸好他没有。
“不信拉倒。”我说,“爷难得好心一次!喂狗了!”
“跪下。”他说。
“你要是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
“跪下!”他抬高声音。
好吧,我果然还是干不了这活。他不仅不接这茬,看这架势还要折腾我了。
我跪下,沉着脸看着他。
他收回视线,垂头看着桃林公主。
“这倒是朕的过失了,”他说,“和皇后说过一句,看在阿信的份上放你一马,你就记下来了——那朕可得让你看看,朕会不会当着阿信的面杀你——”
“妾对陛下绝无异心,请陛下明鉴。”她说,“妾亦不曾求助于旁人,妾自知无愧——”
他还是踢了她。应该没用大力,不至于踢断骨头,但也叫她往地上一倒。
“你若真是无愧,那就是无能。”他说,“段鸣玉,我要你何用?”
“……请陛下再给妾一次机会。”
“我那天也说过的吧,我从不给人机会。”
我顿时心中一紧,正要开口,却听见桃林说:
“妾对陛下尚还有用。此事一出,人心惶惶,臣妾定会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绝不叫有些人惊惶之中再出事端。”
“你最好能做到。要是下次你这里再出纰漏,我就把郑览的头吊在你床头,让你日日夜夜好好看看你怎么害苦了她——”他说。这就是放过她的意思了。无论如何,知道邓公子不会死,我便松了一口气。然而紧接着,我就听见魏弃之继续说道:“因为你这次的无能,从明天起,郑览要在青楼做娼妓。”
我猛地站起来;“你怎么能——”
“给我跪着!”他斥道。
“你不能——”
“没你说话的份——刘良,你要是不想让我把郑览的手切了送给你,就给我安静地在那好好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