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阿鹭的?好好好……”三阿太不停地点着头,牵过原鹭的手又牵过乔正岐的手,把他们俩的手叠在一起,轻轻拍了拍:“阿鹭都有男朋友啦,你奶奶知道了肯定高兴。”
三阿太对小辈儿疼爱,一直问原鹭他们吃了没有,乔正岐怕麻烦老人家,一直说吃过了,结果老人家耳朵背没听进去,忙忙碌碌地去灶台开始烧柴做饭。
原鹭倒是很闲适地搬了张竹靠椅,让乔正岐坐在院子的露台前面晒太阳,自己则钻到灶台后面帮阿太烧柴去了。
她想念阿太的红薯粥和小菜了。
中途乔正岐进灶房被她举着根柴火赶了出去:“君子远庖厨,你去外面等着。”
乔正岐无奈地挑挑眉。
她端着一锅香甜软糯的红薯粥出来的时候,乔正岐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小孩玩儿,他就跟个大孩子似的领着几个小孩在地上打弹珠。
孩子们围在他身边,他竟还会耍赖地从孩子手里骗弹珠,小伎俩拙劣得连小毛孩都不乐意了。这样笨拙的他,着实少见,少见得连原鹭都不忍心打扰他的童趣。
原鹭咳了一声:“吃饭了。”
乔正岐拍拍手上的灰,把孩子哄散了,然后去水龙头前冲了冲手,嬉皮笑脸地走过来闻了闻原鹭手里端着的那锅粥。
“还挺有模有样的。”他在笑话她在家里的时候连燃气开关没开都不知道。
“我的地盘,我当然顺手啦。”
原鹭搬了两张凳子拼在一起,把粥和小菜摆在上头,又搬了张竹椅和乔正岐面对面坐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像平凡极了的乡下农夫农妇。
三阿太在一边晒地里新摘的香菇菜,新鲜的蔬菜被整齐间隔晾在一条细麻绳上,午后的阳光穿过阿太银白的头发,宁静而祥和。
时光忽然变得很慢,慢得像是从南方吹来的微风,夹杂着醉人的浆果香气,渐渐催熟空气里甜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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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告别了三阿太把车从村里开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斜了下来。
原鹭把手支在车门框上,头钻出车窗半个去看路边无边无际的青色麦浪,傍晚微热的风吹拂在脸上,车子行驶在乡间抖晃的小路上。
刚吃完饭不久,车子颠得原鹭有些晕车,乔正岐就把车停到了路边一个空旷的地方。
原鹭下车转了转,周围成片成片的麦田,此时还都是青色的矮苗。
远处有一辆除草机缓缓行驶在麦田里,车轮一圈圈地翻滚向前,车上坐了个带着宽帽檐杏色藤编帽的务农人。
乔正岐踩上吉普车顶,俯瞰这片青色田野,天边一轮渐没的红日晕染出了整片火烧般的霞光。
“上来么?”他去喊原鹭。
原鹭回过身,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到车顶上去了,高高站在上面,像一尊不可侵犯的神像。
她走过去,把手给他,他教她踩着车门框借着他手上的力气上到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