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岐说:“那晚过后的第二天。”
原鹭想了想,他说的那晚难道是在阳台的那晚?那不是比她还要早两天……
“我已经打点过,附近的租户每天都会把刘鹿的三餐照顾好,只是你再这样大张旗鼓地进进出出,太容易给这孩子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即使不是那些人,也会有人眼红,毕竟附近的环境复杂,租户时常有变动,而且多是些没有正当职业的人群。”
原鹭没想到这一层面,垂着头有些丧气地说:“可是我答应了刘鹿要经常去看她……”
乔正岐吸了口气,真是拿她没辙。
原鹭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极力想弥补错误,邀功般保证说:“以后我会多注意的。”
“先把饺子吃完。”
一碗饺子只动了一颗,要是他再说下去,她估计该难受得一点也吃不下了。
原鹭扒拉着饺子,没了胃口,机械地咀嚼,闷闷的:“不知道风声什么时候才过去,刘鹿一直这么被黑户着也不是法子,下半年该上小学一年级了,到时候再没有户口真就愁人了。”
乔正岐见她胃口平平,陪她一起吃饺子,说:“到时候找家愿意接手的孤儿院再办个户口,现在需要时间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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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两个人并肩绕着g大的操场逛,原鹭扭头往四周看看,见没有什么熟人,微微壮了胆,眼睛仍是瞟着远处,把手一点点地向乔正岐的手掌靠近。
两人肌肤微微有摩擦的瞬间,乔正岐就把她的手牢牢握住,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上却依旧冰冰地说:“风这么大不把手放口袋里,在空气里瞎挠什么。”
原鹭咬了咬嘴唇,心说:还不是想向你示好么!从刚刚吃完饭就一副冰山脸,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人畜退散气息,要是自己再没有一点奉献精神去暖一暖这个冷男,整个g大的温度恐怕都要挂到零下了。
乔正岐的手又大又温暖,原鹭被他紧紧牵着,他的脚步很慢,一直配合着她缓慢的步调,两个人悠悠地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
路边的黄刺玫穿过铁网爬了上来,正是将放未放之时,她一转头,顺着他的肩膀望去,好像那一瞬花都开好了似的。
从没想过在大学即将结束的这段时光里,能有一段这样平静宁和的岁月。
两个人牵着手一直走呀走,就像世界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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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正好赶上清明节,乔老太太的精神出奇得好,一点也瞧不出前两天刚经历过一场紧急心肺复苏,乔海阳知道不能再拖了,就带着老母亲去烈士公墓到父亲的坟前上香。
公墓里的人很多,这是一年之中陵园里鲜花最繁华的时节。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看着石碑上老伴的照片,静静地坐了好久。
原鹭没见过这位爷爷,但乔家所有的人这么多年一直荫蔽在他的功勋之下,乔正岐脸上鲜少有的难过神色也在扫墓的时候流露了出来。
老太太在清明节那一天办了出院,出院前又吊了两瓶白蛋白,看看能不能让老太太体力上轻松些。
乔家这几天风声很紧,一应谢绝亲友探访,乔正岐的几个姑姑也推了所有的社交就守在老太太的床前,一大家子的人一到饭点一张桌子坐不下还得另外再撑一张桌子。
原鹭被邓含叫到院子里,邓含问她:“你奶奶给你的戒指收起来了没有?这几天戴上,你奶奶估摸着这两天就要走,她之前悄悄跟我说让你把东西戴上,在你奶奶面前你几个姑姑不敢说什么的。你二姑姑从出嫁前就盯着这枚戒指,头两天就和你奶奶吹起了枕旁风,你奶奶说给你的东西你要收好,该戴的时候就要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