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程夏说。
但刚走一个多小时,她就累了,问叶校:“还有多久啊。”
叶校说:“我们现在还在山脚下。”
程夏:“……”
叶校指了指前面,说:“上面有卖小吃的,还有祈福的地方,你要不要快点过去。”
程夏:“来了来了。”
四个大人笑了。
程夏走到请福的摊位,询问价格和怎么操作,然后扫码付钱,虔诚地写上自己的愿望:保佑信女中考分数过610,我佛慈悲。
她的字写得很大,很端正,怕神明看不清。神明能不能看清叶校不知道,但是她看见了多少有点无语。
程夏把小牌子挂上后,双手合实拜了几下,转头问叶校:“姐姐,你要不要许愿啊?”
叶校摇头,“不用了。”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倒是程寒和宋晓光两个救死扶伤的医生,饶有兴趣地点蜡祈福,相视尴尬一笑:“哟,你许了什么愿啊?”
“姻缘?事业?”
“……嗐,那自然是论文顺利咯。”
顾燕清双手揣兜,站在路边,没有加入他们的意思,他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人的体力差距实在大,到半山腰,程夏支撑不下来便走走停停,程寒陪着她;剩下三个人,顾燕清走在最前面,迈着长腿,完全看不出累。叶校也是,宋晓光在她身边扥着登山杖,“叶校,没想到你体力这么好啊。”
叶校喝了一口水,心有不甘地说道:“我们学校,跑不到3000米都没法毕业,能不好吗。”
宋晓光忍不住笑出声,“哎,你和燕清先上去吧,哥年纪大了,又得歇会。”
叶校告别他:“那你加油,五点日出。”
“好嘞。”
叶校继续向前,和顾燕清的速度差不多,几次叶校停下来喘气的时候,顾燕清也就停下来,等她休息好了再一起走。
但是,全程他们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两个体力好的人速度似乎过快了,不到四点就到山顶了。但已经有不少游客到了,并且占据了好位置,叽叽喳喳地呼喝着,调试摄影机器,寻找最佳观影位置。
叶校看了眼时间,不禁皱起眉头。
刚刚爬上来的时候不觉得,甚至还很热,现在静下来就能感受到山顶的风,嗖嗖地往脸上吹,跟刀子一样。
她暗自瑟缩了下肩膀,摊位处有卖棉衣的,也不贵,一百多一件,但款式质量都不能看,叶校不愿意浪费这个钱,她还能忍,到早上就好了。
顾燕清找到一片清净的位置。
叶校持怀疑的态度:“不会是面向西边吧,我们可以等着十二个小时后看日落。”
顾燕清盯着她两秒,笑着说:“你想看日落也行。”
叶校也弯唇笑了,老实跟他过去。
他找的那个地方确实很好,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前面是一块平地,别人很难发现。
叶校在空地坐下,顾燕清也在她身边坐下。
此时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小时,天还黑着。叶校只穿了件白色的冲锋衣,她蜷着腿,抱着自己的肩膀,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等着太阳。
“冷?”顾燕清问。
叶校摇头。
但她骗不了他,提醒别人多穿点,自己冻得要死都不承认。她真是固执得可怕。
顾燕清低低地笑了一声,拉开自己黑色外套的拉链。
叶校阻止:“别脱给我,你也是人,会感冒。”
顾燕清没有停下来,拉链拉到底部,露出里面黑色的单衣。他握着叶校的腰,抱过来,敞开衣服把她圈进怀里。
他的羽绒服很温暖,但他的身体更温暖,叶校愣怔片刻后没有反驳,而是向后靠在他胸膛上,再次近距离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那么柔软,那么空旷。
男人的脸颊贴着叶校的耳廓,下巴冒出来一点青色的胡茬,很性感,很欲。
叶校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迅速往某个方向涌去,那么热烈,促使她必须做一点事情。
顾燕清低头,与她咫尺距离,四目相对,他问:“接吻吗?”
然后叶校笑了,她的逻辑还很清晰,搞得清主次,“所以,你答应我的提议吗?”
顾燕清看着她的眼睛,多了些无奈,“我上周就答应你了,不是么。”虽然被迫的。
“哦。”叶校还是笑:“别生气好吗,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
“没有。”
他一低头,她就迎了上去。第一个吻很轻,两人的嘴唇都湿湿凉凉的,像小动物,对自己喜欢的食物要先贴一贴,嗅一嗅,确认了其真实性再开始享用。
他的鼻尖又冷又硬,叶校歪了下脑袋,再次吻上去。顾燕清撬开她的嘴唇和牙齿,叶校主动将自己的舌尖递给他,冰冷的外壳之下,里面是那么炽热又那么柔软,令人着迷。
叶校的手边穿插进他的羽绒服里面,揽住他的腰背,抚摸男人的肌群,果然硬,薄薄的。他的肩膀很宽,叶校可以缩在他怀里,很有安全感。
有那么几个瞬间,真的很上头。
不知不觉,天亮了。
他们平缓而自然地结束这个亲吻,顾燕清再次从身后抱住叶校,看到朝阳从火红的云霞里慢慢升起来,正赤如丹,红光摇晃,照亮整片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