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家丁们为给自己提神,凑合到一起八卦,内容,正是徐府的发家史。
“无毒不丈夫,咱们老爷要是不狠,能有如今的家业?”
坑害兄弟,这种行为,几个家丁不仅不觉得可耻,相反,夸赞徐老爷有头脑。
想要发达,就要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去,不然就和他们一样没出息,混一辈子,最后还是家丁。
徐良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因为当年的变故,他家很快地衰退下来。
开始,因为拖欠货品银子,爹娘夜夜不得安睡,要不是为了他一根独苗,根本挺不下去。
“小丫,那时候我还不算大,有一天晚上,我半夜睡醒,不知道为啥,突然精神了。”
徐良说起当年事,苦笑地摇摇头,或许是血缘亲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他躲过守夜的婆子,来到爹娘的房间。
爹娘穿戴整整齐齐,并没丝毫睡意,他们坐在一处,小声说话。
“我看见房内的灯还亮着,就推门进去了。”
当时,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他晚上睡得沉,从来没有醒来的时候。
推门进去的一刹那,他现在都忘不了。
房梁上,悬挂着一根粗粗的三尺白绫,上面打着一个死结。
徐良人小,还很单纯,根本不晓得那是投缳用的东西。
“我以为是留着荡秋千的,非要在上面加一块木板,自己坐上去。”
徐良用手抹了一下眼角,他没眼泪,甚至,眼里没有任何湿意。
说出这些,他内心平静,心底的恨意,却一点都不少。
或许是他的笑声,让爹娘转变心意,以后,再苦再难,追债的人上门威胁,要把他抓走,他们一家三口,都慢慢地挺过来了。
十年时间,从无到有,十万两银子,被爹爹以一己之力承担,徐良除了读书,习武,做不了什么。
“好不容易,家里的欠债两清,有点底子,他们积劳成疾,也不在了。”
徐良幽幽叹息一声,他发誓,自己要走最艰难的那条路,科考,只有自己的势力超过徐家,他才有希望报仇。
从商,有在多的银子,还是没地位,权力,比银钱更重要。
他已经做得很谨慎,提醒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可他就是看不过徐家的人嘚瑟。
他要几万两银子的画也没用,但是偷走,徐老爷就会肉痛很久,想到此,他内心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二人凑合在一处,耐心等待,等家丁的说话声逐渐变小,徐良才开始动作。
林小丫打量书房内间,当即傻眼,这和外间的奢华,也差得太多了吧?
外间好歹有点值钱的东西,而内间,只有床榻之物,一扇拿不走的厚重屏风,墙壁上也是光秃秃的。
“良子哥,你确定那几个家丁不是忽悠人的?”
价值万两的银子,怎么说也是宝贝,林小丫就觉得家丁说话也点刻意。
主子在哪里藏钱,他们咋会知晓呢?
若换位思考,她是徐老爷,也不会把这些隐秘,让家丁知道,难道只是因为疏忽的关系?
外间不会藏宝,这是最基本常识,不然开门,路过的下人就看得一清二楚。
徐老爷那么精明,肯定不是傻蛋,要真把东西藏起来,只可能在内间。
林小丫蹲下身子,用手敲击地面的大理石,每一块都是实心,她分析,在此挖地窖藏东西的可能性很小。
地窖潮湿,不通风,用来藏珍贵的画卷,容易发霉,画布上有霉点,轻易不好修复,会让品质大打折扣。
“小丫,你……”
徐良见到林小丫这么专业的动作,眼珠子差点凸出去,莫非这丫头以前干过?
反正说她是第一次,他打死也不相信,骗鬼呢?
“我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