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而且我自己有热水袋,手上闲着就会捂。”
“缺什么就说,宋涵那边准备的物资应该明天会到。”
“哇,他怎么又捐了?”
“上一批有一半是我这边的,明天的是他公司的。他家大业大,这也不是什么败家的事。”谢致笑,“你昨天说什么抑制剂——”
“血酸素酶抑制剂。”
“对,还缺吗?”
“暂时不缺了,今天又来了三支医疗队,带了好几箱,人手也充足了很多,没有前两天那么忙了。”
“那就好。”
“我听当地人说,如果不是今年这场雪崩,平时这个时间还有不少人来这一带旅游的。”
“特意跑山里?”
“是啊,听说有的人家也是像民宿那样,在网上招揽背包客啊摄影爱好者之类的过来住,主人家会带着客人到山里逛,可能类似于农家乐吧。”
“你感兴趣吗?喜欢的话以后有机会就去试试。”
“换作是以前可能就有兴趣,现在看到这么多积雪就头疼。”陈望哈哈笑,“可能回去会有一段时间大雪ptsd了。”
又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儿,谢致便催她去休息。陈望瞅瞅四下无人注意她这边,对着手机“啵”了一下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谢致在这端怔了怔,莞尔,放下手机后给她充了三百块话费。
陈望端了托盘进去给患者拆线,回来遇到了隔壁人医的林护士。林护士见她就笑:“陈医生,这么开心啊?”
她摸了摸脸:“有吗?”旋即也笑,“是开心,这几天没前几天那么混乱了,情况都在好转。”
“可不是,刚开始紧张害怕得不行,来了之后什么也顾不上想,这日子不也就这么捱过来了。”林护士的表情也很轻松,“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大后天。”
“那我们院先走一步,后天就走,换一批人来。”
“我们院也是,只不过下一批的人会少一点。”
“哎不管了,回去我先睡上一天一夜的,谁都别想来吵醒我。”
两人说笑两句,又各自去做手上的事情了。
陈望晚上站了两台手术,结束后走到外面透气。近处是巨大的探照灯,无遮无拦地披散着光线,照着杂七杂八的设备与匆匆的人影。雪水融了,未化的冰掺着棕色的泥沙,被鲜明的鞋印踩出一道道混乱的印子。
远处雪山绵延起伏,线条隐在浓墨一般的黑夜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看着这渺小的、却也忙碌得热气腾腾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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