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问起她在美国的圣诞节,她便略去那些不大开心的事情,拣了些有意思的讲。
她没戴手套,走了这一小段路便感到手有点凉,习惯性地搓了搓。谢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朝两边张望了一下:“喝饮料吗?”他指了指转角处的一家奶茶店,店里坐满了人,很是热闹。
不待她回答,他抬腿便要过去。陈望忙拉住他:“人太多了,你别去,想喝什么?我去买。”
“……你挑吧,热的就好。”他又补了一句,“大杯的。”
陈望点点头,小跑着过去买了。谢致打量了一下那家店,发现出口在另外一侧,便走到那边等她。他拿出手机,转了个红包给她,顺手点开她的微信头像,给她刚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陈望看到手机上的红包,抿嘴笑着回了句“一杯饮料我还是请得起的”,并没有收。
她不觉得渴,便只点了杯热的柠檬红茶,也没要袋子,直接拿在手上。杯子热乎乎地暖着手,舒服得她舍不得撒开。
她推开玻璃门,一眼便瞧见满树烁烁下长身玉立的青年。他穿着深色的大衣,轮廓被灯光晕得模糊,晃出了缥缈的影,一瞬间和记忆里那个背着光的少年身影重合起来。那时她离他那样远,现在她离他一步之遥,还是那样远。
谢致见她抱着杯子一动不动,快步走到阶下:“怎么了?”
“谢致——”陈望张了张口,忽然道,“你十八岁生日时,我——”话刚出口她便后悔了,但为时已晚,只得说下去,“——我去了现场。”
谢致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尔后飞快地在脑海里回想自己的十八岁生日——想起来了,那一年,他第一次举办了生日会。
他的生日在六月二十,对学生来讲是一个不太美妙的时间段——考试密集区。一直到了高三,六月八号考完了高考,他才终于松口,同意公司组织生日会。
他心跳忽如擂鼓,听到自己控制不住的声音:“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是两人重逢后他的一个巨大心结,这两天他想了好几回。诚然他那时已经年少有名,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粉丝接触到他,但生日会那天,是有安排和粉丝的互动的。只要她坐得靠前一些——不,只要她举个手,摄像机就会转向她,他一定能看见她。
陈望抿了下嘴角,杯子的温度使她的血液流速正常了些。
“那时家里都在想着法子给妈妈攒钱以备不时之需,结果我还买了你生日会的票,想想真是够败家的。”她轻轻呼了口气,“我记得位置是在中间吧,靠后一些。左右的女生都举着手幅,穿着深蓝色的——是叫应援服吧,挺有组织有纪律的,还在对口号。我是一个人去的,穿着日常的衣服,两手空空。她们注意到我,跟我搭话,我也回答不太上来。有个警惕性还挺高的,问我是不是‘对家’,我还挺懵的,只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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