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羌]:可以。
[荣奕]:你再说不可以,我就想给你推荐淘宝十大女友感动哭了热款了。
[蔚羌]:谢了,后天出来吃饭?
[荣奕]:没问题,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日料店!
[蔚羌]:[ok]
[蔚羌]:你有时候还挺靠谱的嘛!
[荣奕]:[龇牙]那是!
和荣奕消息一来一回时间也过去了近十分钟,蔚羌收了手机,刚纳闷沈听澜怎么还没回来,耳旁就传了细碎的塑料袋声响。
他抬头寻声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拎着打包袋,那张英俊的脸自上而下俯视着自己,依旧没什么表情。
沈听澜说:“走吧,打包的汤。”
蔚羌连忙起身接过,“等我一下,我去结账。”
沈听澜伸手轻轻拦住他,“不用,结过了。”
蔚羌停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拿在手里的汤顿时有些烫手了,“您怎么能……我以为您真的去了卫生间。”他少见地磕绊了一下,“我给您转账,说好了是我请您吃饭。”
沈听澜弯腰,把他落在地上的纸袋也拎起转到他手上,“下次吧。”
三个字一出,蔚羌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又不慌了。他定定心神,抬脚跟上,“好,那下次您可不能抢在我前面了。”
沈听澜回头看他一眼,微微点了头。
蔚羌这才满意,试探道:“下次去吃别的菜系?我没怎么吃过徽菜,想找一家比较正宗的店尝一尝,沈先生对徽菜有兴趣吗?”
沈听澜说:“我不忌口。”
蔚羌这时已经笑得眯起眼了,得寸进尺道:“吃完了徽菜还可以试一试湘菜?”
“可以问小李。”沈听澜言简意赅:“他口味重,应该知道。”
言下并没有和他去试一试的意思。
小李在沈听澜去结账时就接到了电话,此时已经在马路边候着了,看两人前后走来,十分迅速地拉开了车门。
空调音乐一个不差,就等人坐进去了。
沈听澜合上车门,对小李道:“送蔚先生去取车。”
“好的。”
沈听澜又说:“蔚先生有事问你。”
小李“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到自己反应过度,不好意思地冲蔚羌笑了笑,“请问蔚先生有什么问题?”
蔚羌压根没打算问,沈听澜又不和他一起去吃饭,他问了又有什么用?但沈听澜已经把这件事抛出去了,他不能不接,只好顺着梯子往下走,“我想知道附近有没有哪家湘菜馆味道不错,可以带朋友去吃的。沈先生说您可能了解,我便来问您了。”
“哎呀,您比我年龄大,千万别和我用敬语。”小李先是惶恐,随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盐河巷那边有个大排档味道不错地方也干净,正规的馆子在银杏路和青峰路的交界点那儿,店名叫和记,门口挂着一串红灯笼,晚上极其显眼,您去了就能看到了。”
他平常一人就去吃大排档,逢年过节了才去下馆子。
蔚羌也不知听没听进去,但与他道了谢。
小李忙说:“不用不用。”
蔚羌挺希望堵车的,但是没有。他们吃饭并没花费太久时间,现在才七点一刻,路上虽然车不少,但通行顺畅,甚至得了老天眷顾,连过好几个路口都是绿灯。
到达目的地,蔚羌只能道别。
他不动声色地轻咬一下嘴唇,接着转过脸来,对沈听澜投以一笑,“沈先生,下次见,谢谢您请我吃饭,也谢谢您特地把我送来。”
沈听澜颔首,“蔚先生客气。”
嘭地一声,车门被从内关上了。
蔚羌站在路灯下,反射在玻璃上的光让他连里面的人影都看不见,只好后退几步,招手告别,目送他们离开。
可不等车尾气甩他一脸,小李倒是从前头摸了下来,绕后打开后备箱,在小冰箱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又轻手轻脚将它放回原有的包装袋里,送到了蔚羌的面前。
“沈总刚才电话吩咐的,您就收下吧。”
蔚羌错愕接过,向袋子里望了一眼,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六寸的冰淇淋蛋糕,出自某家眼熟的私人甜品店。
小李回了车上,大灯一打,车轮缓缓向前滚动。
蔚羌左右手各拎了个袋子,立在那儿看着车屁股渐渐远去,忽然拔腿追了过去,西装下摆随着树下一阵凉爽的风浮动。
黑玛莎再次停步,后车窗降下,露出沈听澜皱着眉的那张脸,似乎对他的追车行为非常不赞同。
蔚羌平常还真缺乏运动,跑了这么点距离就微喘起来,出门前梳理整齐的头发也掉下来几缕贴在额前,翘出一点顽皮的弧度。
但他对上沈听澜的视线,没有狼狈,反而嘴角一扬,把装领带的袋子从窗户塞了进去,眼睛亮得像碎了一地的月,满是闪烁的星光,“谢谢沈先生,这是回礼。”
沈听澜取出里面的领带盒,“谢谢。”
他没说喜不喜欢,但手指却拢在盒边,没有要松开退还的意思。
蔚羌目光落在他指尖上,想了想,又低头说:“耽误您一晚上时间了,很抱歉,您路上注意安全。”
他讲礼貌,站在路边的样子略显拘谨,头发和眼睫投下的阴影遮去了那双含水的眼睛,此时看上去竟有些乖。
沈听澜定定地看他,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蔚羌还没来得及反应,窗户又悠悠地向上合去,遮住了里面男人的模样。
他一手攥着小恐龙,一手拎着蛋糕袋,在车窗完全闭合前,听见沈听澜说:
“不算耽误,下次见。”
作者有话说:
沈听澜:他好像很馋旁边那桌的蛋糕。
第6章藏东西的蔚松鼠
追车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蔚羌坐在自己车里,捧着那个小小的蛋糕,哭不出来。
它歪的实在有些厉害,上面那颗小小的樱桃已掉下去埋在盒底了,整个蛋糕身似乎再用力一晃就能轰然倒塌,俨然一副被糟蹋了的样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干嘛一时脑热非要把领带给出去呢?!
蔚羌悲上心头,把蛋糕小心翼翼放到副驾驶上,来回变换位置确保它不会因急刹车而掉落,就差没给它系个安全带以保平安。
虽然车上开了低温空调,但他还是怕在途中里面裹着的冰淇淋化了,城里限速多少他便开多少,一路直奔回小公寓,还没出电梯,就被守在门口的瘦高人影吓了一跳。
楼道黑压压的,那人也不开声控灯,脸紧贴着冒着青光的手机屏幕,怎么看怎么像劣质恐怖电影里的鬼怪。
听见动静,那人抬起头,露出鼻梁上厚如瓶盖的圆框眼镜,冲蔚羌露齿一笑,“小蔚回来了?”
蔚羌认出人,松了口气。
“禹哥,你干嘛杵这儿吓人啊。”
这模样斯文的男人叫禹文昊,是蔚笛的未婚夫,目前两人已因婚前试婚而同居,从相识到现在也三年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就会结婚。
禹家虽然不如蔚家家底殷实,但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书香世家,祖上是开私塾起家,世世代代教书育人,到了禹文昊这一辈也不例外,出去深造回来就进了大学当副教授,年纪轻轻在教育界也有不小的知名度,未来可期。
当初两人确认交往后蔚羌还觉得不可思议,他深知他姐的强势,觉得像禹文昊这样性格温和的更适合小家碧玉、小鸟依人型的女人,他姐那样的没有多少男人能驾驭得了。
后来经荣奕一指点他才幡然醒悟,所有女人都有软如水的一面,只不过他姐从不在他面前展现出来,全都留给了喜欢的男人。
“我以为你这时候在家,刚准备和你发消息你就上来了。”
禹文昊声音温吞,脸上带着点淡淡的笑意。他扬了扬手机,界面果然停留在和蔚羌的微信聊天窗上,另一只手里拎着鼓鼓的塑料袋,向蔚羌示意他除了人到之外还带了点慰问品来。
“我找人捎了几罐醉虾,你不是喜欢吃吗?”
醉虾配白粥,蔚羌的确喜欢。他笑着掏钥匙开门,给禹文昊让开一条道,“我刚从外面吃饭回来,正好也给我姐带了汤。柜子里还收了一瓶玛歌,你一会儿带回去和我姐喝。”
禹文昊进了门,接过他递来的拖鞋换上,“听你姐说,你和沈家的沈念筠相处还不错?”
蔚羌在熟人面前完全没那股揣着端着的劲儿,他没回答,只狐疑地望过去,“哥,你不会是被我姐吆喝来说亲的吧?”
禹文昊熟络地拉开冰箱门,替他把醉虾一罐罐地放进去,“你姐他只是担心你。叔叔阿姨不在,她也不能照顾到你,就希望你能早点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蔚羌无话可说,去酒柜把那瓶酒捞了出来,连着汤一块儿往他怀里递,“好了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在努力了嘛,你让她别操这个心了。”
禹文昊看他这样,了然一笑,“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知道你不喜欢被啰嗦,我也不多说了。”
“我姐下班没?”
“下班了,她说想吃糖炒栗子,我一会给她带一份回家。”
蔚羌点点头,免不了羡慕。
他一个人住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原本还和蔚笛在市中心一起住一个上下楼的复式房,半年前他姐搬出去过二人世界,他抱着一个两百多平的空房寂寞得要命,干脆也从中搬了出去。
其实消减寂寞的方式有很多,他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钱。他原本想过去鱼龙混杂的地包一个顺眼的人近身做伴,也的确摸去酒吧里提溜着找了,结果还真看中了个人,最终却只带回来了一根烟,还是偷偷摸摸顺回来的。
从那以后,他就得病了,看谁都不再顺眼。
勉强答应和沈念筠联姻也好,故意放了前面三次鸽子想引起注意也好,都是他内心深处的那点小期待在作祟。
现在小期待越滚越多,变成了大期待。
他捏着下巴在那儿思考怎么让大期待能进一步落实,也没听进去禹文昊又念叨了什么话,一个劲儿的只知道点头。禹文昊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止了话题摇摇头,“我走了,你睡觉前记得反锁门。”
蔚笛把他当小孩看,禹文昊也把他当小孩看。
蔚羌哭笑不得,“哥,我都二十五了,还是个大男人,你还是快点回家守着我姐吧。”
禹文昊将酒收回他柜子里,只拎着那份汤去玄关换鞋,“你自己留着或者送给别人吧,你姐天天收这些东西,我看着都头疼,希望她能少喝点。”他推开门,把蔚羌拦在门内不要他送,“你也别告诉她了,她知道我拦了一瓶玛歌下来,到时候肯定要和我置气。”
蔚羌撵他,“我不想吃狗粮好吗?饶了我吧。”
禹文昊笑笑,又一次叮嘱:“记得锁门啊。”
“知道了知道了。”
合上门,蔚羌原地伸了个懒腰,大热天在外面待一会儿就免不了出汗,他中午洗过澡,现在还想再去泡一下。
冰箱里还有半边西瓜,洗澡前拿出来回暖,正好一会儿就可以用勺子挖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