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4节</h1>
至于颜雪阑,唐颐只傲慢地唤了一句“阑弟”,不过念及平日里他都是“小二、小二”地叫自己,颜雪阑也知足了。
等颜家众人识趣地散去后,唐颐私下与颜雪柔相对时,他低头看着她的脸,心跳如鼓地小声道:“娘子。”
这一声唤得颜雪柔如坠梦中,整个人都轻飘飘软绵绵起来,感觉自己身在云端,一切都那么地不真实,甚至来不及回味寻思,他就已经唤她“娘子”了,而且,是没有人会反驳的那种。
唐颐牢牢盯着她,有种俯身亲吻她唇瓣的冲动,他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颜雪柔瞪圆了眼,浑身的感觉都消失了,只余额心那柔软温热的触感,像一团火般地燃烧。
他亲她了!
片刻后,颜雪柔害羞地抬手捂住脸,这可怎么办?想到以后还要跟他做很多更亲密的事,她便不知所措到面红耳赤,这……该怎么办?!
唐颐见她这般反应,心中不能更满意了,此刻他高兴得快要腾空而起——从今以后,他终于可以正正当当地经常来颜府了!
京城贵族圈是个奇妙的地方,但凡有了个什么消息,只要传出消息的人希望它能被快速传遍,那他一定会如愿以偿。或许是圣人怕他幼弟常来颜府的举动被人误会为不正当,不到一日,唐颐与颜雪柔定亲的消息席卷了所有府邸,可见亲兄弟到底是连心的。
正在书房举着本书皱眉苦读的沈昼听到贴身侍从禀报此事,悚然一惊,甚至立刻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昨日他还和晋王、颜家姐弟他们几个同桌喝茶……啊?!
难道是他当时光顾着说话了,分毫没有察觉晋王与颜世妹之间的不正常?还是说他们是突然定亲,事先连本人都不知道?不,不可能,以圣人对晋王的宠爱,下旨前必定征询过他的意思,所以唐颐一定已经知情……难怪,他昨日吃各种飞醋,还要坐到颜世妹对面,也不知道对着人家抛了多少个媚眼,可笑自己就坐在边上,还懵然不知。
沈昼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可思议,因着父亲还在衙门,便欲要去找母亲清河长公主唠嗑压压惊。他放下书,一路往正院走去,一进院子,便看见了经常来府上做客的魏姝。
因两人年纪相仿,又男女有别,沈昼对魏姝一直谨守礼节,从不亲近冒犯。他收起急欲探讨的神色,两人互相客客气气见了礼,沈昼才坐到清河长公主身边,不带表情地淡淡道:“儿听说,圣人下旨为晋王和颜世妹赐婚了,母亲可有耳闻?”
清河长公主还没说什么,魏姝手中的茶盏便落了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洒了一身。
一旁的侍女忙去帮着魏姝擦裙子,见她身上都湿了,说带她去换身衣裙。清河长公主皱了下眉,魏姝慌乱掩饰道:“姝儿方才手抽筋了,长公主见谅。”
清河长公主恢复了温和的神色,道:“怎么会抽筋?疼吗?”
“不……现在好了……”魏姝低着头,沈昼看不到她的表情。
清河长公主对侍女道:“快带姝儿去换一身裙子。”
侍女应下,扶魏姝起身。可魏姝起身时脚也有些不稳,沈昼疑惑地看着她,见她神情十分怪异,走路的背影也有些凄惶。
清河长公主道:“晋王定亲的事我也听说了,已让管家备了厚礼送去两府。”
沈昼点头,正想要多说几句,清河长公主又道:“一会姝儿回来,这事别在她面前提。”
沈昼一愣,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震惊地看着母亲。然后听她道:“当初晋王在曲江池救了她,她大概一直都记着。”
沈昼的眉头紧紧皱起来,有些不理解:“救命恩情是一回事,可魏家妹妹听到晋王和颜世妹定亲,并没有为恩人高兴的喜悦,反倒是……”
清河长公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低头思衬了一下,又不放心地告诫道:“这话不管是在府中还是在外头,都不要再说了,让人知道了,对女子名声有损。”
沈昼便闭嘴不说了,心想唐颐和颜雪柔虽然看上去是两种不同的人,其实细想想,还真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这魏家妹妹虽然也好,却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没有大家闺秀的见识和气度,配个年轻官员或是普通贵族家的郎君都可以,但就算母亲疼她,她也是不可能成为晋王妃的。
即便是当妾室,也要晋王愿意才行啊!他和晋王来往过,知道晋王素来看不上那些三妻四妾的人。不过魏姝……大概也早就心中有数了吧,知道自己是没有可能的。
不然便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清河长公主看了眼沉默的儿子,问:“明日就要启程去嵩山,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沈昼懒懒抬眼:“我一直到刚才都还在温书,东西自有小厮收拾,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