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环没想到,当初国公想将李雨姗嫁给十九皇子时,李雨婵千百个妒忌,如今李雨姗定了亲,嫁不成十九皇子了,李雨婵反而对她恨铁不成钢。她身怕李雨婵气坏了,焦急道:“昭仪您消消气,别伤了身子,为那起子人生气不值当!”
李雨婵狠狠擦掉眼角的泪。
……
两日后,颜雪柔与乐阳、温若笙约好,午后去益国公府陪已定了亲的李雨姗说话。如今距顾连珏和李雨姗成亲的日子还有一年多,两府都有足够的时间准备。颜雪柔她们见李雨姗屋里堆满了绣花样子,不禁连连打趣她,说她忙不迭要将自己嫁出去。
李雨姗羞红着脸,道:“你们如今就笑吧,将来有你们要嫁的时候,到时候我再来笑你们。”
几人一边翻看李雨姗近来绣的绣品,一边闲谈,乐阳说起李雨婵近日在宫中过得不太好。温若笙平日里不大关注宫里的事,温府上也没有明路那样爱打听各路奇闻秘闻的小厮,她听乐阳说完,立刻满脸担忧地看向李雨姗,身怕她为妹妹难受。
李雨姗淡淡道:“我这个妹妹啊,从小就处处跟我作对。当年阿娘跟我说,让我让着她,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有时觉得她挺可怜的,还曾对她有过一些爱护之心。可后来阿娘去世,她和罗姨在府里作天作地,仿佛从此大翻身了一样,从那时起,我对她的那点怜悯就消失了,一点不剩。”
温若笙听了若有所思,随即放下心来。颜雪柔道:“方才我们进来时,还听你继母在跟你父亲唠叨,说让他跟圣人进言,对李昭仪好些呢。”
“父亲才不会去说呢。”李雨姗不以为然。
“没错,舅舅在朝为官多年,自然知道父亲的脾性。”乐阳道,“父亲平日里最讨厌朝臣置喙内宫事了。”
在颜雪柔看来,李雨婵都是自作自受,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这个话题很很快就过了,几个闺中密友围绕着李雨姗的亲事和各种各样的话题叽叽喳喳,就这样过了半天,快到晚饭时分,才告辞各自回府。
别过乐阳和温若笙,颜雪柔领着紫裳和几名护卫骑着马往颜府走。拐过一个弯,就快到颜府时,她看到一个骑在马上挡住她去路的人。
是唐颐。
她一愣,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上次她从“客至”出来,跟霍家兄妹道别后,唐颐也是这样,在同一个地方等着她。
但今天也有点不同,他身后的侍卫和随从不知去了哪里,此时快到掌灯时分,整条街道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他逆着光,身披夕阳余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唐颐捏了捏马绳,嗓音低沉:“我有话跟你说,请你让他们暂且回避。”
颜雪柔奇怪极了,唐颐能有什么话单独对她说的?她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一眼,对上紫裳坚定的目光,这丫头片子挺直身板道:“小娘子在哪我就在哪,我不回避!”
小妮子仿佛对唐颐有些警惕呢……颜雪柔又转过脸,唐颐的语气重了些,近乎哀求:“我没开玩笑,真的有话,单独跟你说。”
颜雪柔无奈,人家是皇子,又是她救命恩人,还曾因自己一句话奋不顾身跳下曲江池去救过别人,这样的人让她很难怀疑他居心不良,于是摆摆手道:“紫裳听话,十九皇子必是有重要的话要说,你领着他们退远些,不许偷听。”
说完她才想到,唐颐才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侍卫和随从,应该也在附近哪个巷子里候着。紫裳和侍卫们一脸忧心,却又不得不慢吞吞往远处挪,等到他们挪远了,从刚才起就仿佛一直焦虑不安的唐颐才抬起头,仔细盯着颜雪柔的脸。
“……”
“……”
“……”
“……”
“你看够了?”
唐颐下意识地摇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一脸违心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保持着一个“徘徊于摇头和点头之间”的动作,像是头抽搐了。
“……”
“……”
“算了,我不问这个,”颜雪柔有些奇怪,又有些不耐烦,“十九皇子快要天黑了来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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