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柔和颜雪阑都长大了,在府中也有独立的院子,颜雪柔的院子叫兰院,颜雪阑的院子叫梅院。兰院的采光极好,又临着府中池塘,春日里池水碧波荡漾,阳光和水光透过细软的帘栊将屋内照得格外敞亮,屋内每个房间的墙上都悬着数张大幅的水墨画,扑面而来的清雅之感令人心神愉悦。
颜雪柔的贴身丫鬟紫裳随着她一路入京,到此时才敢凑到她身边,小声道:“小娘子,今日您可是好一通折腾。”
颜雪柔看她一眼,道:“可不是嘛。”
颜雪柔只带了紫裳一个丫鬟来京城,兰院的其他丫鬟都是金氏新拨来的,紫裳最了解颜雪柔的日常起居,自然而然成了兰院丫鬟中的主管。大家相互认识过,又里里外外忙了一大通,这才好好坐下来说说话。
那头颜雪臻回自己的竹院拿了些京城特有的吃食来,颜雪阑也过来了,颜雪臻让他们吃了就歇着,可姐弟俩一点也不累,缠着他聊天,几人说着说着,便聊起颜雪臻曾在国子监求学的事。
颜雪阑再过些日子也要去国子监上学了,而颜雪臻已入朝为官,自是不用再去,便跟弟弟说了些关于国子监的事。
“对了,”颜雪柔忽然问,“那位十九皇子还没有封王立府,那他如今也在国子监上学?”
颜雪臻点头:“他只有十六岁,还是上学的年纪,在封王前,大概都会在国子监。”
“哦。”颜雪柔看着自家大哥,“这么说,你与他自幼就相识了。”
颜雪臻是圣人第二子魏王的陪读,而唐颐自小便与魏王极为要好,所以颜雪臻与唐颐不止是自幼相识,可以说是日日玩在一处。
“他是跋扈了些,也时常目中无人,毕竟他身份尊贵又受宠,还长了那么一副好皮囊。”颜雪臻说起唐颐,露出个无奈的笑,随即又劝说妹妹,“你啊,跟他的梁子是结下了,可是他没有你想的那样坏。”
“是嘛。”颜雪柔淡淡的,原来大哥跟唐颐这么要好,看来以后不能跟他说唐颐的坏话了,真是惋惜。
既然说起了皇家事,颜雪臻便索性跟他们好好说说,虽然颜雪柔他们一直养在淮阴侯府,对皇家的事也略知一二,但如今来了京城,若是旁人都知晓的事他们却不知道,出去是要闹笑话的,没准还会得罪人。
“当今圣人勤勉朝政,不是耽于酒色之人,所以膝下皇子不多,”颜雪臻道,“其中最受瞩目的,当属先皇后所出的二皇子魏王,和丽妃所出的三皇子吴王。”
说到丽妃,颜雪柔开口了:“丽妃可是襄国公的妹妹?”
“没错,丽妃是襄国公的嫡亲妹妹,也就是你们今日所见霍家兄弟的亲姑母。”颜雪臻看她一眼,“说起来,就连十九皇子的生母,也是襄国公的妹妹。”
“啊?”颜雪柔和颜雪阑对视一眼,在脑海中回想淮阴侯夫妇是否跟他们说起过这件事,想了很久才不确定道,“十九皇子的生母,似乎是先帝的宠妃……”
“是昭太妃,”颜雪臻道,“她是襄国公的庶妹,比丽妃年纪还轻,但已经过世了。”
颜雪柔愣了愣,过了好久才道:“难怪他与霍家兄弟关系那么好……”
“这辈分有点乱。”颜雪阑挠了挠头。
“话是如此,但先帝晚年是很宠爱昭太妃的,对十九皇子也极是疼爱。”颜雪臻继续道,“圣人也待十九皇子比亲生子还亲,毕竟十九皇子比他几个年长的儿子都要小。”
“那圣人的其他兄弟呢?”
“如今在世的不多了,除了十九皇子这个幼弟,只有齐王。”颜雪臻想了想,觉得关于齐王没有什么好说的,“齐王跟圣人、十九皇子都不怎么亲,性子……有点弱,跟十九皇子截然不同吧。”
弱也比跋扈要好,颜雪柔想。
“那皇子呢?”颜雪阑觉得自己要入国子监,总是会认识几个皇子的,便想先问问。
颜雪臻细细道:“大皇子陈王唐豫今年二十八岁,乃是已故王修仪之子,他自小左眼有疾,几乎看不到东西,圣人虽对他关心,却到底失了重视。二皇子魏王唐晟今年二十一岁,乃先皇后李氏所出,是圣人唯一的嫡子,所得爱重自然非旁人可比。三皇子吴王唐衍今年二十岁,有丽妃这个生母和霍贤宗这个舅舅在,亦是各方面都不差的。”
他温声对颜雪阑道:“如今年长的几个皇子都封了王,年幼的皇子性子都不烈,算是好相处,你去了国子监就知道了。”
颜雪柔笑着道:“十九皇子当真是比自己的几个侄子还小呢,难怪他这么受宠。”
“何止如此,”颜雪臻感叹,“因着他自小与魏王要好,支持魏王的一众大臣都不敢惹他,且他的生母昭太妃又是霍家人,以霍家为首的一帮子大臣也时常变着法地讨好他,在京城过得如此舒坦的,除了他我没见着第二个了。”
颜雪柔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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