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倒是听说过。”Aa没什么惊讶的样子,她自己就是隐瞒身份独自离家打拼,本来就更容易理解,再加上Loardi本家就在纽约,不像芬兰离美国那样远,所以一切消息都不可能轻易瞒住,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圈子里地位高些,或者待的时间久的都会知道Zac的身份不简单,可能没有那么清楚,但也都会尽可能地卖他一个面子。
“但是为什么突然就回去了?”Aa只是奇怪于这件事的毫无征兆。
陆蘅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Aa所有前因后果,就在她犹豫的时候,Aa却看懂了她的顾虑,主动开口说:“如果涉及到隐私,那就算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Aa这样的态度还是让陆蘅松了一口气,Ann和Zac都是她最亲密的朋友,但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就有资格将他们的隐秘互相通传。
只是Aa却依然微微皱着眉头,她尝试着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
“什么?”陆蘅抬头问她。
“你可以试着多依靠我一些。”Aa望着她的眼睛说,“我总觉得你在与人相处的时候不能放松,总是给自己划了一条线出来,这有时候会让我有点,失落。”
陆蘅脸上那些柔软的神情收敛了一点,她像是被Aa说破了藏在最深处的东西,突然变得局促:“是吗?可是朋友之间应该保持平等的关系,总去依赖别人显得太弱势了,我不是那种性格。”
Aa一时间没听出她的僵硬,急忙反驳道:“我并不是说这种依赖是单向的,在我觉得需要安慰的时候我也会去找你,就像上一次,我和Evan分手之后去洛杉矶,虽然是要和你道歉,但也是想向你倾诉,但你从来没有这样过,你一直对别人封闭自己,而这些别人里也包括我。”
陆蘅沉默地听着,表情越来越冷淡,她一直等到Aa全部都说完才开了口:“那我可能成为不了你想要的那种朋友。”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Aa终于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
陆蘅却笑了一下,声音里有些许的嘲讽:“你们又不会懂,Zac和你,都有退路,你们就是那种如果不成功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人,我跟你们又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Aa沉下声音,“你是觉得我们这种放弃前途来追求理想的行为,很可笑是吗?”
“怎么会呢?”陆蘅挑了一下眉,“怎么会觉得可笑呢?是羡慕啊,羡慕。”
羡慕他们还有余地可以奉献赤诚和天真,所以她那样迂回又小心地处理Zac的事,直到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才不得已告诉了Loardi家,还不是为了Zac所谓的“理想”?
“如果为了我热爱的事情,那我也可以天真坦诚,奋不顾身,但我的嗓子已经废了。来做模特不过是机缘巧合,这圈子有多乱,Ann你不会不清楚,我又是孤身一人在国外,习惯了心里藏着事,所以呢,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
她脸上带笑,眼睛里却没有,冷冷淡淡的,像一潭深水,半点波澜不起,Aa不知道怎么了,看不得她这样的神色,竟伸出手去捂住了陆蘅的眼睛,她脸上难得地有些茫然,喃喃地说:“我只是,想让你活得自在些。”
陆蘅微微闭上眼,睫毛划过Aa的掌心,她勾起唇角,轻声说:“抱歉。”
外人眼里的张狂不过是她小心筹谋之后给自己留下的丁点喘息余地,但陆蘅还是习惯了这样,万事都依靠自己,毕竟非亲非故,她做不到心安理得。
“你明天搬过来吗?”Aa在送陆蘅出门的时候忍不住问,对上陆蘅的眼神又忍不住解释了一下,“毕竟Evan已经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