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声中,诸位长老镇定自若。
纵是虚弱,吝辜依旧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剑道会对阵,不论出身不论康健,只论成败沈姑娘难道怕赢不过吝某人这个病秧子么?
嗤,你激将法的手段卑劣了些,不过你说得对,剑道会对阵只论成败,今日我便代表云洲越城沈家,好好教训你们绝尘山!
话音落下,两方一瞬厮打起来。
相较于观者的紧张,白凡凡便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了,她一边思忖着沈连玉何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一边考虑如何躲过瞿临长老的眼睛将师兄魂魄收入宝器中。
隐约间,听见了旁人嘀咕的攀谈:
那沈家小姐这么嚣张,往日怎么没听过她的风头?
我曾于两年前在云洲见过沈小姐一面,那时的她正为贫苦百姓布粥,人美心善,如今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你们难道不知?就在两个月前,沈家掌事也就是沈姑娘的父亲,一夜之间离奇身亡、死相奇惨,沈老爷一死,那些企图独占沈家家财的人可不就接二连三的跳了出来
沈老爷死了?可找到了凶手?
凶手虽未曾寻得,但是明眼人谁不知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怕这沈小姐为了保住父亲留下的家业,不得不一改往日温顺的模样,以此来震慑那些人。
白凡凡的动作也随之变缓,她一边听旁人嘀咕私语,一边抬眼看向对阵场上奋力厮杀的女修。
你觉得害沈老爷的会是谁?
另一人的声音霎时压低了不少:这我可不敢乱说。
没事儿,此地就我们几人,无人会当真的!
那人犹豫了片刻,语调轻了几分道:沈家说得上名号的只有那几人,你说会有谁?
她听着旁人将沈家内各支系的修士纷纷列了名号,直至其中一人突然问:沈万渠呢?他不是沈老爷的表亲么?
话音刚落,便听得列名号的修士哈哈一笑:你说谁我都信,若你说害沈老爷的人是沈万渠,我只能告诉你,绝无可能!
何出此言?
谁不知沈万渠乃是云洲出了名的活菩萨,他布下的善粥善款,可是我等这辈子也不曾见过的!快看,就是那儿,那不就是沈万渠!
第67章 魂魄离身
几乎在旁人略显敬意的话音落下, 数道视线一并向着他提示的方向望去,其中不乏凡凡的注视。
就是那儿, 城主身旁那位身穿黑袍的修士!
不远处,乌压压的人群中,她的目光在一众黑衣修士里准确无误地锁住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那人相貌平平无奇,放在人群中十分不惹眼,可来往修士瞧见他无不点头示意,笑着招呼, 竟连城主也给他几分面子亲切攀谈。
云洲出了名的活菩萨,旁人怎会不认识
仿佛应了他的猜测,随着男子起身离开,身旁人的嘀咕也随之响起:走了走了,沈万渠走了。
沈万渠今日来可是为了沈连玉参赛对阵?
可不是,听说在整个沈家,除了沈老爷,便数沈万渠最疼她,今日沈连玉亲自上台对阵, 沈万渠怎可能放心得下?说这话间, 一身形瘦小相貌并不出众的女孩儿自几人身前走过,他们瞥了一眼, 并未注意。直至女孩儿绕过众人的视线, 追上沈万渠的脚步一并隐入无人瞧见的狭道中, 几人的窃窃私语才停下。
白凡凡沉默地跟着前人不知走了多久, 忽而,那道身着黑袍、俱身威严的中年男子顿住脚步回过身来,两人毫不意外地打了个照面。
周围沉默良久, 沈万渠眼中的笑意上下扫过她,威严之上隐约还透出几分慈爱:这位小友,可是有什么话与我说?
你就是沈万渠?白凡凡迎上了他的目光,模样天真又单纯。
这话听来直白确实少了些礼数,可从她的嘴里说出,非但没令人感到生气,还充斥着些许年少人的天真、不羁和无畏。
是我。沈万渠笑着弯了眼,扶着膝盖弯下腰来,使自己与其视线平高,我就是沈万渠,你寻我有什么要事?
沈姑娘还在对阵,你怎么下来了?
男子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望向了狭道另一头隐约露出的台上一角,笑道:连玉此局必胜,我继续坐那儿,怕是给她徒增紧张你来寻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白凡凡轻轻扬起唇角,认真地凝视着对方的面庞,我也是云洲景城人,你可曾见过我?
闻言,男子十分有耐心地上下打量着她,目露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未曾见过小友
话未说完,便见眼前的丫头扑哧一声笑了,白凡凡一耸肩头,语气轻快:我一直被关在屋里,外人自然没见过我
见沈万渠的笑容转瞬收敛了不少,语气也没了最初的温和耐心:小友此来,莫非只是为了寻沈某人的开心?
自然不是白凡凡定定地看了他良久,低声开口:听说过几日的万宗剑道会,允许修士当众讨教前辈,我对沈前辈十分好奇,便想来与你打个招呼。
话至此,男子恍然大悟,立时慈爱地笑望着她:原来小友是因此而来,若是讨教前辈,在场修士比我修为高的自然不少,寻我怕是要令小友失望了哈哈。
他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微微弯曲搭在腹前,一派泰然自若:不过小友若真想学些什么,不妨一问,沈某人若是知道,自然不会藏技。
她略带深意的目光在男子身上悦动,双唇一张正欲说些什么,狭道的另一头忽而传来一声轰响。
那巨大的响声之中夹杂着人群惊恐的话语声和步履声,溢满了周身。白凡凡一震,蓦然回头向着赛场一角望去,只是瞧不见任何动静,唯有几人匆忙来往,惊诧声响彻身旁。
可是出了什么意外身后,传来了沈万渠的低声呢喃。
白凡凡只愣了片刻,随即回头扬声道:改日我会在赛场上亲自向沈前辈讨教,今日暂且别过!
未及对方回话,她便匆忙冲回了赛场,视野开阔的当即,她便被眼前乱作一团的场面惊在原地。赛场正中倒地不起的身躯已然被密密麻麻一拥而上的人群遮挡,周围的动衬得正中央的身躯静得吓人,她越过人群,隐约瞧见衣袍静卧在地时不动分毫的骇人场面。
纵然知晓吝辜师兄必定会在赛场上死去,可当她亲眼瞧见时,心中有那片刻依旧随着不少人一道立在原地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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