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王院长提高声音,开口提醒傅明笙的失神,“如果病人情况不严重,可以不用进行强制治疗,一切都建立在安全合法的范围内,您完全可以放心。”
傅明笙收回思绪,目光又更深了一些,他做恍然状,而后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一定要进行封闭治疗,您有办法吗?”
王院长一愣,而后面色严肃的推却道:“傅先生,没有见过病人我不能妄下定论,您还是…”
傅明笙笑了一声,道:“王院长。”
傅明笙给足了王院长思考的余地,然后才声音平静道:“是兰女士向我推荐的您,我们可以开门见山。”
“兰女士?”王院长有明显的错愕,但更为明显的是,他无需多加回忆,便脱口而出道,“你是说行越的母亲?”
傅明笙嘴角平着,淡淡道:“继母。”
“哦,是,确实有这么个人。”王院长看着傅明笙的眼色,又试探道,“不过行越最后没有完成治疗,他可能不太习惯我们的治疗方式,我们的一体化管理和专业的…”
“不用跟我介绍了。”傅明笙不耐烦的扬了下眉,说,“我不懂这些。”
王院长沉重的哦了一声,又问:“那您的意思是…想把孩子直接送进来?”
“不。”傅明笙抬眸,平静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他说,“我想自己去。”
王院长这下彻底愣住了,他不可理喻的看着傅明笙:“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听说你们的治疗中心位置隐蔽,不便于寻找,碰巧我最近遇到点难事,想躲个人。”傅明笙扬了扬眉梢,挑衅的问,“我付你三倍价钱,能保证半个月内没人找的到我吗?”
王院长神色一紧,用半杯水的时间稍作喘息,他把傅明笙之前填的病历单稍微推向前,问:“那这个孩子是…”
“假的,没这个人。”傅明笙浑身的斯文气一下变成痞气,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然后不算礼貌的扔到王院长面前,问,“怎么样,办的到吗?”
王院长垂眼,没做什么反应,只一手挑开纸袋的边缘,大约看了眼里面的摞数,而后慢悠悠道:“傅先生,我们行医讲究的是来者不拒,既然您开口了,这个忙我不好不帮。不过您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得留一下身份信息,您放心,我可以保证绝不外传,这是我的规矩。”
“王院长,我出三倍的价钱,不是为了守你的规矩。”傅明笙冷不丁的笑了一声,把对方笑的心里发毛,“你也放心,我身上没有命案,良好市民一个,我躲的是我自家的人。”
王院长眉间肌肉动了动,然后任由目光在傅明笙的手表上扫了一眼,他稍微抿唇,沉着道:“既然如此,我的规矩您可以不守,但康复中心的规矩不是我一个人订的,您估计待不习惯。”
傅明笙笑了笑,摘下自己的手表放到纸袋上,说:“那你就想想办法,让我待的舒服点儿。”
傅明笙看见王院长的目光,又无所谓冲着腕表指了一下,说:“随时验货。”
王院长推了下眼镜,沉默的看向那只手表,半晌,缓缓道:“您什么时间入院?”
“越快越好。”傅明笙揉着太阳穴,又忽然抬了抬眼,说,“不过明天不行。”
“好,回去等我电话吧。”
傅明笙离开时,高小姐正好准备敲门,她见傅明笙已经结束,便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想给您续一杯咖啡,怎么样,聊的顺利吗?”
“还不错。”傅明笙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液体,直接从高小姐手里接过咖啡杯,抿了一口,说,“谢谢,很好喝。”
高小姐立刻害羞道:“没有啦,就是普通的速溶咖啡。”
“我不太爱喝咖啡,你泡的还可以。”傅明笙又随意的看了眼院外停着的两辆车,问,“专车吗?”
“哦,那是负责接送病人家属的,如果去封闭区会有另外的车,不过那辆车不停在这儿,有需要时院长会单独派遣。”
傅明笙看了眼车牌,便没再多问,他将咖啡一饮而尽,然后问高小姐:“今天没喷香水?”
“啊。”高小姐不太好意思的接过咖啡杯,说,“我今天忘了…你喜欢那个味道吗?”
“不,我不喜欢香水。”傅明笙一笑,看着小姑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表情,笑了笑,说,“外面冷,不用送了。”
高小姐刚刚迈出的脚尖就这么顿在原地,她只好礼貌的冲着傅明笙躬了下身,说:“那您慢走。”
傅明笙离开安心医院后没有直接上门外停着的出租车,而是走到下一个路口才拦了车,他在车上给欧阳浔打了通电话,说中午要见一面。
欧阳浔一听,立刻捂着话筒问:“是你父亲的事吗?”
“不是,别的事。”傅明笙说,“我住的酒店,你提前开好房间等我。”
“……”欧阳浔眨眨眼,然后一下捂住嘴巴,问,“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傅明笙顿觉心累,随意从倒车镜看了眼身后始终跟自己保持距离的灰色面包车,问:“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没好事儿。”欧阳浔谨慎的问,“你跟我单独开房,不怕行越知道吗?”
傅明笙一变脸色,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关行越什么事?”
“老傅,你这个…你要想藏事儿,光靠一个人是不够的…”欧阳浔意味深长道,“你还得管住你家小孩的嘴…”
傅明笙:“……他说什么了?”
“也没啥,就那天我跟袁奕恒一起吃饭,行越就把你俩的事说了…那什么,我这…顺耳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