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抬头细瞅,一侧门边挂着个泛黄的小牌子,牌子下是一行模糊的标语,读了一遍,原来这是当地警署。
作为警察局,看起来也太破败了,像是倒闭了很久的样子。世界摇摇头,围着院墙来到灯光照不清的暗处,提一下裙角,爬进院子里。
院里也是土地,脚尖落地溅起扑簌的灰尘。世界咳嗽着揉揉眼睛,待看清院里的环境,赶紧往墙边一躲。
躲了会儿,她小心探出头去,楼房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值班的,怀里抱着杆枪,靠着墙壁点头打瞌睡。
正门是走不了了,世界绕到楼后。她不知道冯长河住一楼还是二楼,打算先把一楼检查一遍。
房子窗户很高,除了玻璃,还糊着一层不透明的黄纸。世界跳脚扒着窗台,抠开窗纸一角往里瞧。看到第三间屋子时,她挂在窗台上停住不动了。
黑夜寂静,树上有古怪陌生的鸟儿在叫。有的鸟叫起来是谷谷谷,有的鸟叫起来是叽叽喳,但这里的鸟儿叫起来哇哇哇的,听上去脾气十分不好。
世界透过窗户一角,看到床边放着一双熟悉的,笨重的,土黄色的高帮鞋。
一只鞋稳稳立着,一只鞋歪歪倒了。
他总爱穿这样的旅游鞋,裤角还常常塞进鞋帮里,往那一站,像是个渔夫。想到这,世界不由轻轻笑了,悬空的脚晃悠着,一下一下磕着墙壁。
屋里太黑了,只能大概分辨出冯长河的身形。他侧躺在床上,头冲里,没盖被子。床有点短,他一条腿屈起来,一条腿伸到床角外面。
贪婪地看了几分钟后,世界撑着身体的胳膊酸了。她落到地面松了松肩膀,又一次跳起来挂在窗台上。
安静的黑暗里,冯长河突然翻了个身,转成平躺,胳膊一伸搭在床边。
他似乎睡的不好,又似乎没有睡着。
但世界不敢打扰他。
敲敲窗户,轻唤一声,她都不敢。她突然心里不确定起来,冯长河发现她在窗外,会做出怎样举动呢?或许一丁点高兴也没有,或许会叫一群警察把她抓起来吧。
她默默看着屋里的人,累了就落下去歇会儿,舍不得休息太久,很快又撑着窗台看向里面。
冯长河干巴巴地平躺着,再没动过。
好像时间停止,把这奢侈的一幕凝固了。
后半夜的时候,世界肩膀酸疼地发僵,像是做了百十来个引体向上,再也没力气了。
她靠着墙瘫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最后望了一眼那扇窗户,揉揉胳膊,翻出院墙。
世界迈步往更远处的街道走。
她记得来民宿的路上经过一条很有特色的街道,听路人说那是夜市街,凭着记忆果然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