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亦勤心头蓦地酸了一下,想应一声,又对无峥过去的所作所为存有芥蒂,他脑中瞬间有千百个问题。
既然无峥的元神还在,之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报复的半魔是谁?可如果无峥和魔物无关,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矜孤族的四方印和过往那些血泪史的?
不过困惑归困惑,在满足好奇心和事态紧急之间,余亦勤迅速选择了后者,他压下那些纷杂的思绪,语气飞快地直奔主题:“我问你,这鼎要怎么进去怎么出来,你清楚吗?”
“不太清楚,我只进去过一次,就是……”无峥露出心虚的神色,“就是我和他达成交易的那次。”
他答应替对方当马前卒,交换的条件是对方给他力量,替他报仇。
“他?”余亦勤盯着他说,“他是谁,林镜?”
无峥目光一震,突然凄凉地大笑起来:“不,不是林镜,林镜早就不存在了,被炼化了,余下这么一些……”
他愤怒地往还禁锢着灵魂的腿上一捶,喊道:“这么一些谁看都是魔族特征的无根魔气!”
余亦勤实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些,吃惊地说:“等等,你说林镜炼化了,他被谁炼化了?”
无峥蓦然回头看了陆陶一眼:“被……”
然而话才出头,迟雁的喊声就合着一系列突变来到了审问室里。
“陆队,情况不对!好多鬼都朝咱这儿来了。”迟雁异瞳全开,视线穿出墙壁扫向四面八方,满眼都是苍青色的鬼影,它们不知道受什么吸引,全都断线风筝似的飘了过来。
与此同时,走道里布置的能量检测警报也开始爆响,审问室顶上的灯泡也恍如闹鬼,明明灭灭地忽闪起来。
这是能量场严重超标的迹象,而异变只能来自于那口方鼎。
余亦勤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他将无峥往身前扯,准备带着他和陆陶先离鼎远点。
然而这时机却似乎选晚了,铜钟下面突然发出了一声爆响,那声音不知道来自哪里,堪称震耳欲聋,接着铜钟下方就起了冥火。
那火色纯青,顷刻之间就将蚕丝烧焦了,再闪电般地舔上铜钟,铜钟倒是没着,可钟壁外侧须臾间有了蜿蜒的裂缝。
“怎么会这样?”养蚕的省部同志喃喃道,“突然就能量大爆?”
省部那个挑钟的全局意识俨然要强一些,他脸色大变,烫到手似的丢了手里同步开裂的小钟,一边摸出通讯器一边嚷道:“出去出去!都出去!省部省部,防异办的鬼气超出控制,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