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恺的脸色稍稍缓解,仿佛在说,这还差不多。
周铖觉得自己快成幼儿园阿姨了,不过眼看着冯一路为饭店操碎了心还要来操心他俩,周铖又觉得当一回阿姨也没什么。
冷战结束,这是治标。
如何防止再次冷战,这才是治本。
“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也没理由跟我发脾气对不对?”
容恺刚散开的眉头重新皱起:“怎么,你跟有妇之夫牵扯不清还有理了?”
“对,我没理,”周铖觉得自己这辈子耐心都快用上了,“你可以批评我,看不惯我,但这事儿其实说到底跟你一点关系都有没,所以即使发脾气也只有一个人有资格。”
“谁?”
“金大福他老婆。”
火星人愣愣的不再说话,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周铖不介意摊开来说:“容恺,你不是我什么人。”——
(18)
周铖以为容恺会跟自己闹,起码骂两句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呢,也合情合理。可火星人只说了一句,我想想,然后就回屋了。周铖甚至仔细看了对方的表情,就是很平静,没落寞,没难受,甚至没一点点不开心。
容恺总是跳出他的预期之外,周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他只知道这种跳脱弄得他不自觉就想去分析对方的心理,可多数时候又思考不出个所以然,结果倒把自己弄得累脑累心。
纸老虎是来克他的,周大仙总是这样感慨。
接下来的日子饭店开始红红火火的装修,作为监工,容恺倒是把施工队折腾的够呛。周铖在一旁看着,越发觉得容恺已经恢复正常,可那句“我想想”又好像一个幽灵在生活上空飘荡,周铖总是禁不住为对方惦记,你究竟想出了些什么东西倒是说啊。
可生活却远比火星人还要任性,它不管你几只手,也不管你接不接得住,反正只要它喜欢,就把手里所有的球都发向你。
“哟,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哥儿几个好去接你啊。”
“多谢,有这份儿心就够了。”
“听说里头可乱得很,你那后面现在还能用吗?”
周铖毕竟不是真的神仙,没办法做到真的把前尘旧事都当成过眼云烟,他不痛,只是因为他不去想,可非有人要生生把这已经烂了无法愈合的伤口翻出来,用力的再扒拉两下。
疼,疼得几乎要掉冷汗。
如果说四个人里谁手最狠,除了花雕,周铖想,应该就是自己了。而且花雕的狠是凶狠,自己的狠是狠毒。容恺不吃亏是因为不懂疼,却又有好些坏法子让别人疼,而他周铖不吃亏是因为他疼死了,所以他要别人更疼。
“徐可还好吧,我听说他后来得艾滋了?唉,你看你,玩儿也要玩儿个安全的嘛。”
“妈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店给砸了!”
“嗯,我信。”
“笑你妈逼笑!”
“啧,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你孩子该上初中了吧?”
“你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觉得你那市法院退下来的岳父可能不会太喜欢你的风流史。”
“你就阴吧,监狱也没给你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