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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阳体贴地给道长们留了充足的精神缓冲时间, 他知道让道长们接受自己的身份不是件容易的事,就连他自己当初也是一万个不相信。
唉,做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多好,哪怕他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认清了自己冥王的身份,却依然不是很想做这个冥王。
什么一界之主,说得很好听,关键冥界什么都没有,只有三千多位中二病晚期想要征服三界的手下。
冥王看似光鲜,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只是这隐藏在身份下的苦处,外人又哪里知道呢?
他半个人靠到肖司明身上,张嘴接下肖先生的投喂,面对娄道长的提问,语气也是相当惆怅:“大概是天意叭。”
现场:“……”天意个屁啊!!
不过阮阳表现得如此随和,倒是叫道长们高高提起的心渐渐落回了原处。
放松下来后,他们又开始隐隐觉得这是件好事了。
毕竟他们跟阮阳有过几次来往,知道对方性格温和还很好说话,而且绝不是什么见死不救之人。冥界向来高冷,如果这次和妖王的对决能得到冥界的帮助,一定可以大大提高胜算。
当然,一想到对方冥王的身份,道长们心里又有些没底,一番犹豫后,终于由和阮阳最熟悉的娄道长作为代表,心情复杂地和阮阳交流探讨:“阮、阮道友,你之前说的冥界愿意与我们合作的话是真的吗?”
“嗯?”阮阳看出他的态度里比之前多了一份小心谨慎,反应过来娄道长在说什么后,直愣愣地点头:“当然……”
肖司明直接将一瓣儿橘子喂到他嘴里,打断了他的话,“合作可以,但有条件。”
娄道长本来就有点怵他,加之知道阮阳是冥王之后,对肖司明的身份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猜测,现在听他说有条件,一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什么条件?”
肖司明面色平静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娄道长借一步说话。
阮阳正一脸好奇地想要跟过去,被肖司明按着肩膀坐回了原位。
肖司明用手揉了两下他的头发,眼神多了几丝温和:“乖乖坐着,我一会儿回来。”
他顿了顿,起身前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有的人不安好心,屁话也很多,你不要搭理他。”
黑无常:“…………”
你说话就说话,说不安好心的时候眼睛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就离开这一会儿,有必要给老子上眼药吗?!
他内心充满了对肖司明的怨念,看肖司明的眼神就像看进献谗言的奸妃。
更可气的是阮阳也很有做昏君的潜质,对奸妃言听计从,闻言一脸郑重地点头:“我记住了。”,然后在肖司明走后,不等黑无常开口,默默抱着水果挪远了位置。
黑无常:“……”
奸妃误国啊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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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肖司明正在先前那间静室里和几位道长谈判。
他虽然并未说明自己的身份,但他和阮阳的亲近和阮阳对他的信任是各位道长所有目共睹的,说他是阮阳的代言人都有人信。
因此,肖司明开口提合作条件的时候,道长们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了。
对方会开出什么条件?既然这次是帮助他们对抗妖王这样的大事,那么肯定不会再是黑无常之前那样,提议道观里供奉起阴神这样不痛不痒的小要求了。
他们不知道冥界需要什么,但也怕肖司明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他们做不到的事。
道长们正思绪纷飞,肖司明在前面站定了,他看了一眼身后一脸紧张的众人,“道长们放心,我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想问你们讨要一样东西。”
道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头雾水,为首的老道长说话了:“不知你所说的是哪样东西?”
难道说冥界看上了什么道门神器?
他们心中惴惴不安地向肖司明看去,肖司明一抬手,便凭空出现了一道虚影。
众道长:“!!”
造型古朴的钥匙悬立在空中,肖司明笑了笑,语气称得上和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一把钥匙?”
几个道长相互对视一眼,半晌后点了点头:“确实有。”
肖司明心说果然如此,剩余的两把钥匙要到道门里找,他又追问道:“你们手上共有几把钥匙?”
那老道长皱眉思索道:“贫道记得似乎仅有一把。”
一把?
肖司明抿了抿唇,他已经把三界寻了个遍,如果道门只有一把钥匙,那么这最后一把钥匙又该在哪里?
罢了,一把就一把,总比没有要好。
肖司明问:“如今那把钥匙在哪位道长手里?”
老道长说:“没有记错的话,那把钥匙似乎正是段道友他们一派传下来的。”
段道长缩在角落里,迎着众人的注视,仿佛一头待宰的小肥羊,紧张又不失礼貌地拢了拢身上的道袍。
肖司明眼神一亮,朝他走过来,段道长赶忙伸长了脖子叫道:“不可!这这这件法器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在我观里已经传承了千年之久,万万不能轻易送出。”
倒不是段道长小气,道门最讲究的就是个传承,尤其祖师爷传下来的,经过上千年一代又一代的传递,哪怕是卷手纸也意义非凡。
在场的道长都明白这个道理,况且大家都知道段道长心气儿高,是个不畏强权的人,也不好劝他,担心他和肖司明对上闹得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