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姽婳看着地上带血的匕首,缓缓握住。
孟扉就在她面前,他的脸沾满了鲜血,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一直睁着,看着自己的双眼让她有种窒息之感。
就在不久之前,他曾问自己,会不会后悔。
现在她很想告诉他:孟扉,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从优秀的军官变成一个杀人犯,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死的这么凄惨,孟扉,是我害了你,是我!”
自知已经没有生存之路,白姽婳一点点挪到孟扉的身边。“你说得对,我太偏执了,那个男人……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爱我。到了这一步,他还在算计我,还在为那个女人伤害我,孟扉,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就是你了,我怎么就那么愚蠢,到现在才认识到这一点呢?”
“孟扉,对不起,我后悔了。”
顾笙歌冷眼看着白姽婳,她的匕首放在了脖子上,顾笙歌眯起眼。
难道她想自杀?
不,这不是白姽婳。
她不会自杀的。
“顾笙歌。”白姽婳抬起眸来,眼底的怨毒和狰狞之色不止没有因为失去孟扉的懊恼和痛苦消失,反而越发强烈起来。
她指着顾笙歌,以及她的肚子,“就算我得不到厉南骁,你也别想得到。你们注定是敌人,注定不能在一起!我诅咒你们,六亲皆散,生死分离。”
说完,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惨烈而绝艳的弧度。
“顾笙歌,就算我死,也绝不放过你。我和你生生世世,势不两立!”
放下匕首,她拿起了枪,想杀顾笙歌。
明知是最后一搏,明知绝无可能,她还是要赌一把,赌这最后一把!
“白姽婳,你去死吧。”安盈闭上眼,扣动了扳机。
顾笙歌站在原地,白姽婳中了枪,死在她的面前。
她以为白姽婳死了,她会感到轻松,愉快,可不知怎么的,心里沉重万分,憋闷得很。
她大步走向了回廊,厉南骁和云巍都想跟上去,她却道:“谁也别跟着我!”
她的心情很不好,压抑着愤怒的警告,让两个男人都不敢、也不能跟上去。
安盈的手一软,枪差点落地,烈元峯接住枪,顺便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吓到了吧?真没想到,你居然敢杀人。”
“她该死。”
这一场局,尽管是私仇,但牵涉法律,顾笙歌还是圆满地在警察的面前公公平平地了结了。
她的聪慧,在这一场局中,没人能忽略。
她不算计人,也从不主动伤人,可若是她认真起来,许多男子都比不过她。
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报仇了,心情却如此复杂、恶劣?
只有厉南骁知道,眼睁睁看着两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即便是仇人,她也会内疚。
仇恨包裹着她,她如何能轻快?
顾笙歌走了很久很久,仿佛走出了这个园林。
“Bertha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折腾了一晚上,顾笙歌累了,被陌生人带到新的地方,她没有挑剔,没有害怕,而是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她的心理素质太高,高到“请”她来的幕后之人都失眠了。
顾笙歌怀着孕,他当然不能强行押着顾笙歌说话,但她睡得这么好,真的好吗?这像是一个被绑架的人该做的反应吗?翌日一早醒来,顾笙歌循着食物的香味儿出来,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花短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