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萱一惊，下意识地盯着苏馨的面孔。
企图辨认出眼前的苏馨是不是被人假冒的。
毕竟，依照之前的接触。
苏馨对自己的愤怒，几乎可以升腾到恨意的层面。
“没，我能理解。”但是却不能原谅。
白瑾萱不咸不淡，目光随意地落在手边的菜单上，但视线却没有聚焦点。
她想，不管是哪个女孩子在婚礼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心里都不会没有疙瘩。
对美好的婚礼有多期待，在意外来临的那刻起，心头就有多受伤。
即便，似乎谁都没有过错。
苏馨知道了她是“假冒伪劣”的苏悦。
苏家不承认一个出身低微，并且占用了被众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身份的媳妇。
她自己不知道不过是一个认亲，竟然会闹出一个这么大的笑话。
她能怪谁？
仔细思索后，大概就只能在夜深人静，辗转反侧不能眠时。
叹息一声，老天弄人。
“叩叩”两声，包厢门被推开。
先前见过一面的服务员端着咖啡和甜点放到白瑾萱面前。
全是白瑾萱爱吃的。
察觉了这点，白瑾萱忍不住颤了颤眉头。
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苏馨喝了口咖啡，“苏家的情况，你应该很了解。”
白瑾萱，“苏小姐约我出来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再晚，苏先生就该回家了。”
苏馨，“悦悦虽然回到了苏家，但是因为这些年受的苦，她一直很不安。”
“她需要一个存在在她记忆里，能给她足够安全感的人。”
白瑾萱轻垂下眼，“嗯。”
“悦悦和晨睿之间的故事，你已经了解很多了，我就不一一重复。对于悦悦而言，晨睿是她最信任的亲人，也是她未来的丈夫。”
白瑾萱，“苏悦小姐失踪的时候才十五六岁，你确定那是情爱而不是依赖。”
苏馨，“爱情只是荷尔蒙作怪的产物，等到时光老去，维持婚姻的是责任。”
“悦悦对晨睿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没人比我们更清楚。”
“晨睿从未对当兵有过兴趣，但你知道晨睿当初为什么会去军营里走一趟吗？”
苏馨道，“因为上学时悦悦不喜欢家里的保镖跟着，经常甩了保镖自己一个人跑了。结果有一次碰到了附近体校的差生，差点被欺负。”
“从那以后，晨睿就代替了保镖的身份，哪怕自己也还读书，也一直接送悦悦上下学，甚至是亲自向老爷子提出去军营里受训。”
“长了这么大，那是他第一次向老爷子提出请求，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白瑾萱笑，“我明白苏悦小姐在苏先生心里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那白小姐你该清楚，如果不是将你误认为是悦悦，这场婚事我们苏家是不会答应的。”
哪怕早已知道了这个事实，可被苏家人明确指出来时。
白瑾萱心尖还是忍不住地刺痛。
“是，我明白。”
白瑾萱听见自己的声音很低。
“所以，既然是个错误，那就要想办法挽回。”
苏馨打开背包。
白瑾萱看着被推到眼前的东西。
黑纸白字，一清二楚――离婚协议书。
白瑾萱嗤笑一声，“苏小姐，我结婚还没三天，你就要我签离婚协议。”
苏馨冷淡又坚定，“可这婚礼的主角，本就不该是你。”
“这件事情苏先生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过程，只需要一个结果就够了。”
苏馨，“这不只是为了悦悦，为了你，也是为了晨睿。”
白瑾萱觉得苏馨话里有话，可仔细思索来，又没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苏馨，“将你错认为悦悦，这件事情也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苏家也会给你补偿。”
白瑾萱尖锐地问，“这是苏家的想法，还是苏小姐你一个人的想法。”
苏馨将一缕耳发别到耳后。
“虽然我平时不怎么管苏家的事，可如果我想做苏家的主，谁也拦不住我。”
白瑾萱看着眼前的蛋糕，拿起小勺子挖了一角，放进嘴里。
往日口感味道都是极好的甜点，如今却像是穿肠毒药。
喉咙，肚子都神经质地烧了起来。
“如果你签了这份合约，我可以给你苏氏百分之二的股份。”
白瑾萱眨眨眼，觉得自己耳朵像是出了问题。
苏馨脸色淡然，仿佛送出去的只是一个破铜烂铁。
在这百分之二股份所代表的利益面前，白瑾萱莫名觉得自己不答应，好像就是在不识抬举。
“苏小姐之前说，爱情只是荷尔蒙作用下的产物，责任才是维持一段婚姻的基础。”
白瑾萱微眯起眼，笑得很好看。
“那当苏先生决定将戒指套入我手指的那一刻起，我们彼此就成了对方的责任。”
“即便在未来的道路上，将是负重前行。可在他还没放下负担我的责任之前，我是不会先放下的。”
“我能对不起任何人，但是我不能对不起一直爱护着我的苏先生。”
苏馨脸色瞬变，“你知道你会给苏晨睿带来什么吗？”
“如果你真的爱他，你就该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