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节(1 / 2)

“既是如此,你我何必跟他在此与唐军死战,左右勇士们都抢掠到了不少财货,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药罗葛狄银冷冷道。

“正该如此!早就该回去了!”见药罗葛狄银与自己心思一样,杜论禄加抚掌而喜,“你我要走,石敬瑭那狗贼是拦不住的!”

“石敬瑭固然拦不住,可是唐军呢?”药罗葛狄银思维周密,说出了焦虑的原因。

杜论禄加闻言色变,“以唐军精骑之骁勇,恐怕你我难走。”

药罗葛狄银沉思片刻,忽而眼前一亮,“不如你我向唐皇帝请个罪,让他放我们走?那石敬瑭是逆臣贼子,反叛唐朝,唐皇帝定是十分恼怒,此刻主要是想对付他。若是你我就此离去,正好让唐皇帝腾出手来收拾石敬瑭,如此,唐皇帝应该会高兴,你我再保证永不犯边,愿意与唐交好,唐皇帝岂会不答应?”

“此言甚是!”杜论禄加第一回真正服了药罗葛狄银。

不过药罗葛狄银转念一想,又沉吟下来,“若是如此,唐皇帝仍是不允我等回去,那该如何是好?”

“这……”杜论禄加心想如此还不行,那还能怎样,思索间,忽然福至心灵,于是靠近了药罗葛狄银,眼神闪烁,“不如你我主动向石敬瑭那狗贼出击,帮助唐皇帝平定石敬瑭之叛乱,如是,你我皆是唐皇帝的功臣,这般,唐皇帝总该不会再对你我动手了吧?”

药罗葛狄银眼前一亮,兴奋得站起身,“好,好,此计甚好!你我这就遣使唐营,向唐皇帝请罪献策!”

第922章 旦为私利百般斗,暮见禁军万事休(十三)

帐中灯火通明,并没有其他人,唯独第五束手立于侧旁,李从璟饶有趣味打量着进帐的两名回鹘、吐蕃使者,嘴角含笑不发一语。

“可汗受石敬瑭巧言蛊惑,兴兵冒犯了皇帝陛下,这实在是无心之失。事实上,可汗向来敬仰皇帝陛下,一直都想跟大唐交好。这回可汗发兵灵州,实际上也是因为石敬瑭说灵州出了大唐叛贼,想要据土自专,可汗本着为大唐分忧的想法,这才领兵前来,熟料事实并非如此,可汗是受了石敬瑭那贼人的蒙骗啊!”

回鹘使者四十多岁的年纪,明显是个混血,身上有汉人的影子,汉话也说得颇为流利,看起来不是那么面目可憎,此时他痛心疾首地说道,“可汗心知犯下大错,所以想要弥补。既然现在弄清楚了,石敬瑭才是大唐的叛臣,可汗本着与大唐交好的心思,愿意里应外合,帮助陛下平定此贼!”

他这番话说出来后,很期待的看着李从璟,在他心里,李从璟应该会很高兴,因为药罗葛狄银的提议,不仅让唐军减少了一半敌人,而且还能帮助唐军对付石敬瑭,那胜利便唾手可得,李从璟怎会不愿意不高兴?

然而回鹘使者失望了,高居御用案后的李从璟,脸上并没有任何色彩,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只有些微的揶揄之色。

李从璟心思莫测,吐蕃使者不敢怠慢,也连忙道:“我凉州也是受了石敬瑭的欺骗,这才触犯了皇帝陛下,我凉州兵马愿意倾尽全力,助皇帝陛下杀败石敬瑭,只求与大唐交好,自此和平相处。”

听到这里,李从璟终于肯出声,却是微笑的反问了一句:“和平相处?”

“是!和平相处!”吐蕃使者和回鹘使者一起道,“我回鹘可汗愿意接受大唐的册封,自此永不侵犯大唐的边境!”

“接受册封”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数十年前他们就接受过后梁的册封。

使者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因为这些时日以来,他们被大唐禁军打得损失惨重,眼看不敌就要败亡了,一方面心服口服,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办法,所以就想要效仿前人前事,求得一个平安,先走了再说。

至于成为大唐名义上的臣子,这对他们来说也没甚么大不了的,至少不存在丢脸的问题,而至于此番成功身退之后如何跟大唐相处,那也未必就是做大唐的忠臣,但不停向唐朝廷要求好处,例如说求取公主、索要赏赐之类的,则是题中应有之意,他们不犯边劫掠就少了很多收入,这些收入自然需要以另一种方式来补偿,而中原为了边境稳定也大多愿意花财消灾,此间门道,回鹘、吐蕃这些种族早已摸得清清楚楚。

吐蕃、回鹘使者在说出这样的话后,就等着大唐皇帝降下隆恩,在他们看来这是对双方都好的事——收服异族为臣,这对大唐皇帝而言,也是一份莫大的功绩,足以彰显大唐的强盛,而大唐皇帝也会被万民称颂,留芳青史。

不得不说,河西之地的民族融合,至少让他们清楚了中原人的思维方式,所以回鹘、吐蕃使者认为,面前的大唐皇帝必然应允他们的请求。

但是很可惜,眼下的大唐皇帝,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李从璟脸上的玩味之意已经消失,因为他看出了回鹘、吐蕃使者的“志在必得”,他的眼神变化落在第五姑娘眼里,后者再看回鹘、吐蕃使者时,脸上已经有些嘲讽之意——尔等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陛下啊!

“回去告诉药罗葛狄银和杜论禄加,献出凉、甘、肃三州之地,双手奉上民册,而后白衣到洛阳谢罪,朕或许会考虑留下他们的人头。”李从璟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回鹘和吐蕃使者,惊讶的张大了嘴。

愣了好半晌,回鹘使者才艰难道:“陛下这是何意?”

“朕的话说得不够清楚?”李从璟声音清冷,“那朕不妨说得更直白些:凉、甘、肃三州,兴兵犯我边塞,纵马掠我城池,举刀杀我子民,其行十恶不赦,罪不容诛!若是尔等识相,便乖乖解甲、献城、请罪,否则,我大唐铁甲旦夕而至,必定让尔等明白甚么叫残忍!”

回鹘、吐蕃使者面面相觑,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心头已经震惊到了极点。

吐蕃使者声音颤抖道:“眼下两军对垒,皇帝陛下难道不欲迅速平定战事,而要我等浴血死战不成?”

“浴血死战?好啊!”李从璟眼神闪过一抹不屑,“再战三日,且看尔等的脑袋还在不在肩膀上!”

回鹘、吐蕃使者信心满满的前来,怎么也不曾料想,会遭遇这样一盆当头冷水。难道眼前的大唐皇帝就不知道,两军再战必然死伤更多,会给唐军也带来巨大的损失?

一时间,两人大感手足无措。面前的大唐皇帝就像一只老虎,根本就不理会你抛给他的食物,一定要把你一口吞进肚子,在这种情况下,和谈还怎么谈得下去?

在回鹘、甘州使者无言的时候,李从璟摆摆手,用驱赶苍蝇一般的语气道:“还站在这里做甚么,且回去将朕的旨意告诉药罗葛狄银和杜论禄加,明日,两军阵前见胜负。”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以朕的禁军战力,无需跟尔等谈条件,朕就是要打!打到你们五体投地,打到你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去接收尔等的土地百姓!

说到这,李从璟像是想起了甚么,嘴角动了动,笑意有些诡谲,“或许杜论禄加还不知,朕的南路大军已经打到了兰州,不日就将进抵凉州了?”

……

见石重贵掀帐归来,聚集在帐中的将领们立即起身,关切而满怀期待的询问:“大帅可纳了少帅之策?”

石重贵黑着脸从将领们中间走过,一屁股坐在将案后,把横刀取下来重重仍在案桌上,“不曾。”

“这……”将领们面面相觑,脸色都很不好看。

“少帅之策,于情于理,皆为良计,大帅为何不纳?”有人用不解而愤懑的语气道,这话说出来,怨气显而易见。

“大帅不听,某也没有办法。”石重贵垂着脑袋,想到气结处,不禁狠狠击节。

“如是看来,大帅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眼下形势如此,大帅仍旧固执己见,我军只怕难逃覆灭了……”说话的人不禁长叹一声。

“禁军悍勇姑且不说,甲坚兵利远甚于我,强弓劲弩和陌刀阵,更是我军之克星,依末将之见,战不三日,我军必败……”

“岂止如此,某看灵州城中的李绍城也缓过气了,明日必定率军出城,我军腹背受敌,情势危矣!”

“唉,这可如何是好……”

石重贵抬头看着众将长吁短叹,心头五味杂陈翻江倒海,难受到了极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为三军将士计,依某看,我等是时候有所动作了。”说这话的是杨光远,他目光中闪烁着凌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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