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无功而返后,上了堂就跟宋县令转述了柳蔚的话。
一听还要拖,宋县令头都大了,心力交瘁的揪了一把头发,没想到还扯下来一整把,他烦躁的把满手的发丝丢到地上,一拍惊堂木,无可奈何的继续针对绑架的事,对李宽进行审理!
可现在的情况是——李宽本人早就已经间接承认了他的确绑架了李由,就连李大官人和李夫人,也都相信了李宽的犯罪事实,所以宋县令再说的那些话,听着都像废话!
堂外的百姓和孙家人都开始不耐烦了,说好的孙箭、孙桐杀人案呢?倒是开审啊,翻来覆去就说那绑架的事!
都知道李宽的确绑架李由了,不用再反复强调了!
宋县令自己也不愿意强调,他顶着堂下的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说几句话,就要偏头瞪师爷一眼,瞪得师爷满头大汗,无奈之下,只能频繁的往后堂跑。
可无奈,柳蔚就是沉得住气。
而随着师爷越发着急,见证他进进出出好几次的蒋氏,就更镇定了。
蒋氏现在是笃定了,衙门拿她没办法,她现在很得意,心中最后一丝焦虑也消散了。
她想,恐怕不用等着当堂释放了,还没上堂,她就要被释放了。
随着师爷再一次被柳蔚打发走,柳蔚看向与衙役说话越发游刃有余的蒋氏,亲自走了过去,站到蒋氏面前。
蒋氏抬头,看着柳蔚,嘴角露出一丝笑:“先生,我真的没见过我家嫂嫂,况且,我与嫂嫂无冤无仇,我何故要偷藏她?再说,我家嫂嫂可是亭江州府尹的千金,身边随时都带了大把的奴仆,我一个弱质女流,怎能从层层防卫中,将她一个大活人带走?您说,是不是?”
柳蔚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到蒋氏对面,看着她道:“你与她,无冤无仇?”
蒋氏眼神闪了一下,看向别处,道:“对啊。”
柳蔚懒得揭穿她这明显的说谎举止,只问:“她害死你的儿子,这也不算仇?”
蒋氏猛地看向柳蔚的双眼,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怒,同时问:“既然衙门知道是她害死我儿子,你们为何不作为?为何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枉死?”
柳蔚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微凉:“所以你是因为衙门没替你报仇,才决定亲自动手的?”
蒋氏有些不耐烦:“我说了,我没见过她。”
“那你想过杀她吗?”
蒋氏表情一凛,盯着柳蔚看了又看,忽而,她笑了:“您不用拐弯抹角套我的话,我想不想杀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藏她,没杀她,甚至没见过她。”
柳蔚身子突然往前倾了倾,盯着蒋氏的眼睛,低声道:“那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亲手替你儿子报仇吗?”
蒋氏蹙起了眉,不知是不适应柳蔚的靠近,还是对柳蔚的话心存疑惑:“先生,您只有这一招吗?绕来绕去,总说些莫须有的话。”
柳蔚又往前倾了倾,这回,几乎是贴着蒋氏的耳廓,道:“万氏,在我手上。”
蒋氏顿时又看向柳蔚。
柳蔚说:“万氏的事,很好查,不过两天,我便查清楚了,她在亭江州,便是个草菅人命的主儿。身边的人,稍有不慎,不是被她打骂,就是被她沉井,严重的,尸骨还会被剁碎了喂狗,将人当畜生那么糟蹋,靠着她那个当府尹的爹,她越来越随心所欲,自己私下还养了不少男宠,却不许孙桐对她有半年点不忠,你,想必也是心疼孙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