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懒得与其废话,直接问:“大人说说吧,究竟怎的回事,白日还好好的,这会儿晚膳时辰尚未过,怎的大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柳蔚是真的有点生气,且不说白日那干等的几个时辰,就说这林盛,一句交代都没有,竟就打算一走了之?
他将她当什么了?又将这桩命案当什么了?
林盛也知道不说出个好歹,与这位柳大人是必然会结仇的,他叹了口气,不得不将自己所知,都道了一便。
说的过程中,林盛还频频看四周,确保隔墙无耳,才继续。
柳蔚听林盛说完,表情丝毫不变,只道了一句:“继续。”
林盛满头大汗的道:“这还不够?若事情是真的,那林某便只有两条路,要不与天子为敌,要不为天子所用,其一,死路一条,其二,同样死路一条,此案无法解,也解不开,里头的东西,是林某绝对碰不得的,与其坐以待毙,在这儿等死,不若赶紧离京,先走再说。如今皇上全面封城,走正路必然是走不出,今晚林某便派人去找贩夫,哪怕走黑道,也得先离了京再说。”
也不怕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林盛现在已经无所顾忌了,只要今晚一走,这京中的一切,都与他再无关。
柳蔚见林盛心意已决,沉默半晌,最后点了点头:“既然大人心意已决,那柳某,便祝一路顺风。”
林盛看看柳蔚,拱了拱手,诚挚的道:“借柳大人吉言。”
柳蔚垂了垂眸,道:“就是可惜了。”
林盛好奇的问:“可惜什么?”
“可惜了大人一走,大好仕途,将再不存在。”
林盛也叹了口气:“命都没了,还要仕途做什么。”
柳蔚平静的道:“凶手并非皇上,幕后之人也不是皇上,与命又有什么关系?”
林盛一滞,错愕的看着柳蔚,眼睛大睁。
“大人可想知道柳某心中怀疑的凶手是谁?”
林盛立即道:“愿闻其详。”
“向公公。”
“向……”林盛哑然,一下子觉得事情超乎自己想象的复杂,便急忙问:“此话怎讲,还请柳大人详细告知。”
柳蔚拉了一把椅子,随意在旁边坐下,林盛赶紧亲自给柳蔚斟茶,一脸的渴求。
柳蔚这才说:“郡主的尸体我虽未去看过,但却有人将现场告诉了我,那人的判断是,郡主是被熟悉之人所害,那么那熟悉之人谁?皇上?不,皇上若是出宫,京兆尹会一点消息也得不到?方才大人说,郡主是被皇后严令留在宫中,倒想出宫,但皇后不允,便只有皇上才能做主将其放行,但大人忘了,这宫中,并非皇上皇后二人独大,太妃太后尚在,郡主出行,若是太妃或者太后其一过问,便也轻而易举。”
“可太妃娘娘还未回宫,太后又久不过问宫中之事。”
“太妃娘娘未回宫,向公公不是回来了?”
“只是个公公而已……”林盛呢喃,声音却很小,像是自己也不确定。
柳蔚笑道:“大人可莫要小看公公,有的公公,所作所为,可是比咱们正常男人,还令人惊讶。”
林盛神色恍惚,似乎不知道该不该信。
柳蔚看林盛摇摆不定,最后只道了一句:“若是大人走了,那此案元凶是谁,反而不再重要。因林大人你畏罪潜逃,你不是凶手,也是凶手。如此一来,最开心的会是谁?自然是真正的凶手。反过来想,谁怂恿大人离京,那么此人,是凶手的几率,就比其他人都大,就算不是元凶,也必然是帮凶、知情人,大人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