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还跟她说我太亏了呢,你不知道,我连亲她一口都没有,又哪里有可能弄大她的肚子呢?”欧阳飞一边说一边摇头,“这可真他`妈的不公平,凭什么别人弄大了她的肚子,却让我来替那个人背黑锅呢,偏偏,我就是不忍拒绝她。”小声的嘟囔着,欧阳飞觉得自己真的很窝囊。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风鸣鹤一古脑的问了他所有的疑问,越问越是心惊,越问也更想知道更多更多。
“我开车载她去见她妈,原本我是拒绝的,后来她就自己去了,我看着她站在路边打个车都打不到,就决定陪她去了,她说她很感动我的相陪,于是一激动就亲了我一下,真的就只是亲了一下,还蜻蜒点水的一下,nnd,我连她的唇是不是软的都没感觉到她就移开了,早知道这样被人误会,我还不如跟她……跟她……”
“住嘴。”风鸣鹤吼着,他跟欧阳飞多少年的朋友了,欧阳飞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吼了两个字,他还是迷糊,“为什么你要载她去见她妈?”
“她想让你陪她回去的,你出差前的那一晚她就要跟你说的,可你喝多了,等第二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你已经出差了,她还打过你的电话,你在s市开会,于是,她就想到了我。”
“欧阳飞,这没有道理吧,我不在,她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去吗?”他吼着,眼神里又现出了愤怒,很久没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了,可现在,他管不住他自己了。
“杨雪晶肝癌晚期,没有几天日子了,杨雪晶让她带你回去一起吃个饭,她就只好回去了。”
两手垂落在身侧,风鸣鹤了无生气的坐倒在地板上,为什么在蓝调的时候他自己不问问清楚呢?
现在,她的孩子没了。
他还记得她知道她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开心而又小心翼翼的样子,那天,她立刻买了一双平底的鞋子穿上了。
公寓里,她还买了育婴的书。
还有,他回来的时候也买了好些孕妇滋补的东西,现在想起来,也许从他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天开始,潜意识里他就要保护这个孩子了,所以,他才要跟她结婚,说什么只是表面的,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也好让她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来到这个世界。
然而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门,开了。
手术室里白炽灯的光茫刺着风鸣鹤清醒了些,他倏的站起来,却是下意识的问,“孩子保住了吗?”他知道孩子对于紫伊的意义,她喜欢那个小胎儿,虽然医生说过紫伊是流产了,可他还是期待着医生能够保住紫伊的孩子。
“小产了,要做小月子,身下还会流血,家属注意孕妇的身体需要调养,她这是习惯性流产,她这样的体质和身体能怀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以后再怀孩子要立刻到医院里来安胎。”医生毫不客气的数落着风鸣鹤,他安静的听着,就象是一个大男孩般的听着老师的教训。
怪不得她这么的想要这个孩子,原来,她的身体很难再怀上孩子了。
天,是他害她没了孩子。
紫伊被推了出来,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的如纸一样,可他知道她是醒着的。
因为,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就那么汹涌的流下来,好象小溪流般的止也止不住。
“紫伊……”他的手下意识的就要揩去她眼角的泪,不想让她哭,真的不想让她哭了。
可是没用,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到这走廊不过很短的距离,她的枕头却已经被她给哭湿了。
只是无声的啜泣,无声的抗议着她的失去。
先前出来的医生却没有停止她的唠叨,“病人家属,一会儿安顿好了病人你过来一下。”
“好。”他机械的应着,不知道那医生还要吩咐他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那一定很重要。
欧阳飞点了根烟去了吸烟点,他一个大男人什么也帮不上,心里有些歉然,他晚上叫上她只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让她痛苦来着,却不想,还是害了她。
素颜的紫伊真美。
那个眼镜也许这辈子她也不会再戴了吧。
却是以这么大的代价换到的。
她很难怀孩子的,她对他说过。
看着她的病床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他想起了欧阳威,有些事,他不知道当不当说,那便,让时间来决定一切要不要说吧。
推着紫伊到了病房,风鸣鹤亲自抱着她放到了住院部的病床上,在他抱起她的那一刻,他突然间发现她好瘦,原本还有些丰满的腰肢此刻根本是不盈一握了,孩子是彻底的没了。
她的身体颤了一颤,却并没有阻止他抱她,或者,她是没有力气说话吧。
她的泪沿着脸颊滑落,然后滴落在他抱着她的臂弯上,清凉剔透圆圆的一粒,他静静的看着,他知道她的心在下雨,一场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