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一个人夜闯她的别墅,一个人站在她荡着的秋千后面,不声不响的,他究竟要做什么?
脚下的步子此刻已是在慢慢的加快了,有些怕,茵茵真的怕了。
想起医院里下毒的那个女人,想起多年前父亲与母亲惨死的那一幕,片刻间,那每一个画面都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血,无边的血,这暗夜里无边的黑暗仿佛就转化成了血,让她的心无以附加的痛。
爸,有人又来欲杀我了。
妈,为什么你们要把茵茵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
恍惚中,那些零乱的记忆碎片,模糊的清晰的纷乱如蝴蝶的翅膀一样翩翩起舞。
她呆呆的继续的向前走着,仿佛那是一个定势,而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向前……
迷迷糊糊中,她的脚步突然踉跄,一不小心时,人已如那断线的风筝一样慢慢的垂落在草坪上。
斜歪在草地上,眼前,草坪中的那道影子突然不见了。
她的心在刹那间大骇,因为她听到了耳边一串灼重的呼吸声……
一双大手猛然在这一刻环住了她,转而,她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算什么,谋杀吗?
闭上眼,她知道她自己已因为刚刚那些残忍的回忆而浑身无力了,也无法再去对抗这随之而来的一切了……
可是当她以为所有的风暴就要袭来之时,她才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如预期的痛感。
难道只是她自己吓自己,难道是她先时的感觉对了,这人并无心害她吗。
轻轻的使力,虽然挣不脱那男人紧紧把她环在胸前的手臂,可是她就是要挣扎一回,“先生,玩笑开大了吧。”终于让自己冷静了,她娇柔的嗓音在这夜色里清荡的划过。
似乎是没有指责,可是分明的却满满都是指责。
“茵茵,你没事吧。”柯正威在看到她摔倒滑落在草地上时他慌乱的跑过来,他什么也不顾的一把就把茵茵抱在了胸前,管她有没有失忆呢,他真的受不了也忍不下了。
轻擦薄汗,她早已回神,“柯先生,你的手可以松开了吧。”
茵茵的声音落下,柯正威方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臂,“对不起,我以为你受到了惊吓,而我,怕你吓坏了。”
“我很报歉,先生,你理解错了,我很好。”然而月光下,她的脸色却是苍白如雪。
柯正威缓缓的站起身,他转到茵茵的面前,沉稳的坐在草坪上,然后他发现了茵茵的憔悴,“对不起,是我吓到了你吗?”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离开,他一直就躲在园子里的一株树下,然后他发现了茵茵,他看到她在荡秋千,月色中她美的如月宫里的嫦娥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来到了她的身后,也是在那时他才发现了自己的唐突。
可是他却不敢动了,因为他发现了自己那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想茵茵应该没有看到,否则她早已尖叫了。所以只要她没有发现他,他就不动,待她自然而然的离开时,也便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却没有想到原来茵茵早已发现了他的影子,也早已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也便是这样才吓坏了茵茵。
“你没有吓到我。”是自己突然间就忆起了曾经的过往,那过往让她惊心让她不堪回首。
她的不怪让他心头窃喜,看着她在风中似乎有些颤抖的身体,他伸出了他的手,“走,我们进屋吧。”
茵茵犹疑的看着眼前的这支手,光滑而修长中一枚戒指晶亮的套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轻轻的一个抖颤,她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反射着光茫让他看呆了眼,甚至在她把手落在他的掌心时他也尚未反应过来。
“柯先生,我们回去吧。”茵茵及时的叫回了他的魂般,也让他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手一使力就把茵茵带了起来。
柯正威牵着她的手,而茵茵似乎没有躲避的迹象,心头刚刚的那份狂喜在继续着,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可是他没有说话,似乎一出声,这份如梦样的感觉就要消失了一般,再一次的执手而握,他的心踏实的让他有种回到如初的感觉。
那是爱的感觉。
写在他的心头,也仿佛还在她的心头一样。
而他要重新唤起她的记忆,让她如初一样的爱他,这才是他的所求。
从草坪走到玻璃门前的那一段距离,少说也有十几米远,可是当他们一路走来,柯正威却有种太近了的感觉,只怕进了那扇玻璃门,这梦里的茵茵就不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