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忽然指着井边一颗高大茂盛的柿子树,“这棵树不是已经……”
“是啊,”周母笑了笑,“我也以为它活不成了,还寻思着让你爸找个时间把它劈了来烧火,哪曾想着今年开春它又开始抽枝了,如今还结了满树的果子。”她语气有些惋惜,“我记得啊,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柿子了,可惜它还青涩涩的,等熟了叫人捎些给你。”
似乎有什么曾郁积在胸口那个地方的东西一瞬间消失无踪了,周一渺笑意浓得如天上的艳阳,“妈,谢谢您!”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周母嗔笑。
“周师兄?”
周一渺猛地回神。
梅苒好笑,“我看你刚刚好像魂儿都掉了,叫你几遍了都没反应。”
“抱歉,”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说到哪儿了?”
“你昨晚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什么事啊?”
她巧笑焉兮地问,周一渺却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剪得极短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半晌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师妹,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本来想开一家小饭馆吗?”
梅苒点头,“当然记得。”
他似乎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息不稳地在鼻间涌动。
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在经过那段漫长难捱的日子后,对她的这份感情已经浓得快要压不住。
他必须要让她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男人不求结果地喜欢着她。
他的这份感情,不再卑微,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我曾设想过,如果你是饭馆的老板娘,那该多好……”
那应该是我往后的人生中能想象到的最美好最幸福的事。
从咖啡厅走出来,梅苒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连接傅时谨的电话反应都慢了半拍。
“在家里吗?”
“嗯……不是,还在外面。”
“发生什么事了?”男人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担忧。
梅苒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那件事根本就在她的意料之外,周师兄怎么会对她……
“苒苒?”
“我没事,”她轻轻呼气,“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注意安全。”那边顿了顿又说,“我等你。”
在司机第三次问她去哪儿的时候,梅苒才怔怔地回过神,连忙报上了地址。
心底突起微澜,一时之间还平静不下来,她又给余声发了几条信息。
到傅家时,傅时谨正在客厅看新闻,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姿态慵懒中又带着点儿优雅,侧头看到她,清俊的眉眼带上笑意,“来了。”
男人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许多,看来针灸的效果还不错,梅苒走到他身边坐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却将她那柔软的手握住,轻轻捏在手里,大半身子也顺势靠了过来,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白皙的脸颊,“头还有点疼。”
他似想起什么,微眯起深邃眸子,“我记得有一次你帮我按摩,感觉还挺舒服的。”
梅苒还不知这是某人在“得寸进尺”,信以为真地替他按摩起来,只是还没按上一会儿,手又被他握住,她不解地看过去。
“我好多了,”他唇边噙着一丝淡笑,莫名来了一句,“我舍不得你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