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晴开霜退,热闹的集市上三个小孩抱着书包并排走着。
“自从你不在陆家了,家里一点生气都没有,唉,”陈念真搂着阿弗的肩膀唉声叹气:“其实外祖母可想舅舅了,可是她嘴硬不说。”
“可是陆奶奶一点儿也不想念阿弗。”阿弗低着小脑瓜,背影颓废,她虽然小,可是也清楚陆老夫人似乎是不太喜欢她。
陆泽立马举手:“少泽可想小姑姑了。”
阿弗抬头露了八颗牙齿。
陈念真有意无意的捏着阿弗的脸蛋,她的皮肤甚是光滑,仿佛手指在冰面滑,畅通无阻,不怪陈念真爱不释手。
走了一会儿,只见陆启匆忙赶来。
阿弗瞪大眼睛:“陆爹爹,你手上是什么玩意?”
陆启来得匆忙,忘记藏好了,被阿弗发现后只能笑笑:“没什么,你们下课多久了?”
有了大人后几个小孩玩得更欢快了,将陈念真与陆泽送到陆府门口时陆老夫人恰好也在,一见陆启双眼放光。
罗婆子接过书包后请示陆启:“侯爷不回家?”
陆启往陆老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陆老夫人明明是很期待他回家,面上非得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陆启搭着阿弗的肩膀摇头:“夫人孩子都还在外面,哪有一个人回家的。”
陆老夫人一听气得当场让人把门给关上了。
阿弗不明所以的仰头求助陆启,陆启笑着将她一把捞起:“走喽,回家了,娘亲又要发脾气了。”
“才不是嘞。”阿弗激动的抖脚:“娘亲明明可温柔了。”
回家路上,陆启与阿弗讲:“阿弗啊,之前你看到的东西……”
阿弗翻着白眼回忆:“陆爹爹又买画了?”
为什么说是又?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陆启相中了一副丹青,当即砸下千金购买回家,二公主知道此事后发了好大脾气。
二公主发脾气其实也不是无理取闹,因为陆启因为买画把近乎一个月的俸禄给折腾没了,二公主从来就不是个会存钱的人,一般都是有多少用多少,家里没了银两,那一个月,可别提过得有多心酸了。
阿弗更惨,因为正在长身体,个头往上蹿,衣服鞋袜都短了,没钱都没得换。
回忆起之前的事,陆启十分的尴尬:“还不准人有个爱好了。”
阿弗噘嘴:“那我们这个月是不是又要喝西北风了?”
陆启捏她软鼻:“人犯了一次错哪儿还能犯第二次,放心,爹爹用的私房钱。”
阿弗吓得惊呼捂嘴:“陆爹爹竟然偷偷藏了私房钱?”
陆启得意挑眉:“别跟你娘亲说啊,到时候给你买糖吃。”
有了这个诱惑阿弗成功被收买。
陆启一回家就把丹青给藏了起来,二公主只是觉得他今日有几分古怪,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北风吹来漫天大雪,庭院里的花草稀稀落落,大雪连下数日,道路堵塞,冰河泛滥,许多外地的游客无法归家。
今年陆执原本回恆安的打算也被迫搁浅。
学堂提前结课,阿弗日日窝在暖屋里睡懒觉。
一日,二公主突然兴起,提议要亲自来收拾屋子,原本并不怎么在意的陆启慌了身,生怕自己偷藏的私房钱被人挖出来,只是当他想要制止时,二公主已经发现了端倪。
“这儿我来打扫吧。”
二公主一把推开陆启,指着花盆底下的东西问:“哪儿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陆启赶紧藏好。
二公主不动:“给我看看。”
陆启伸着脖子往门口看了看,还在外面玩堆雪人的阿弗并没有过来,也就是说,他得独自面对暴风雨。
二公主气势汹汹的夺过,还没打开,好几个铜板掉了出来,叮叮当当的砸在地上,她愣了会儿才问:“谁的?”
“嘶,”陆启摸了摸胡子:“阿弗把钱藏这里是为什么?一会儿好好问问她。”
二公主强势扯住陆启的衣领给人拽了回来:“阿弗的?”
陆启匆匆点头。
二公主气笑:“阿弗压根就没有钱。”
门外的阿弗:“……”
呜呜,是的,阿弗什么都没有。
他紧张得吞咽口水:“那……应该就是我的了。”
“是不是你的你自个不清楚?”二公主抱着胸口:“陆启,你竟然背着我偷藏私房钱!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陆启:“???”
二公主骂完抓着铜板数了数,一共也就二十枚,她叹气,把铜板放回陆启手心:“就这么点铜板瞧把你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要这点钱我还能不给吗?还偷偷藏着。”
陆启吓得直擦冷汗。
二公主微笑着:“差点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那么着急的跑过来,摔着了可怎么办?”
说着二公主给他擦干。
陆启尴尬而僵硬的挤出微笑,就在要开口说话时,一不小心将背后的花盆给砸碎了,埋在土里的银票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
二公主咬牙:“解释一下吧。”
陆启:“……”
“我就说这花怎么不长个了!”二公主似笑非笑的点着头:“感情是某人把中间给掏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