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抱着大扫帚一卷满地的落叶飞起,景象壮观绮丽,阿弗瞬间就被勾起了兴致,坐在水井旁捶衣的二公主撑着腰擦汗:“别玩了,快打扫,等会儿天黑还没搞完。”
“噢。”阿弗屁颠屁颠的跑去拿灰斗,听见敲门声,她放下扫帚去开门,见到来人后瞬间开心。
乐善瞧了眼身后的王二稍微有些许愧疚:“小姐。”
她特意过来就是与阿弗辞行的,这次私奔的事情闹得很大,恆安已经没了他们的立足之地,陆老夫人给了他们一番教训后也没有多加为难。
脸上的血块已经凝固成痂,只是短短几天,乐善仿佛长大了许多,青涩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成熟。
对于阿弗与二公主她心存感激更加深感抱歉,她也知道那天晚上不应该一时头脑发热跟着王二私奔的,可是……可是眼下什么都是空话了。
二公主盯着王二瞧,男子一身淳朴的农夫打扮,看着就很憨厚老实,经历风吹日晒的脸庞粗糙而沉稳,不过笑起来倒有几分孩子气。
“你是确定要跟着他了?”
乐善回头瞧王二,回话时唇角微勾:“是,王二哥对我很好。”
王二与乐善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知道她父亲是个赌鬼时常在暗地里相助她,后得知乐善被卖后更是立志要筹钱替她赎身,这份心思怎么弄叫人不为之动容?更何况乐善对他也是情根深种。
“乐善马上就要跟着王二哥下扬州了,以后就不能再伺候夫人小姐,”乐善一边说一边哽咽:“夫人与小姐的大恩大德乐善无以回报,只求来世做牛偿还。”
二公主叹了口气,语气稍微带刺:“这一辈子都还不了还提什么下辈子!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不然我还可以为你们操办婚事,现在……”
私奔到底是见不得光的。
王二不想让乐善受委屈站出来解释:“夫人不要怪乐善,都是小人的错,小人太没用了,一直筹不到可以替乐善赎身的钱,不然也不会到这地步了。”
睫毛轻颤:“你现在有钱了?”
王二点头:“我把乡下的房子给买了,乐善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我们打算下扬州去找我舅妈,到时候做点小本生意,我一定不会让乐善跟着我吃苦的。”
阿弗抱着一袋子银两塞给乐善,乐善想要推辞只见二公主说:“你怎么说也是从陆家出去的,这些银子算是我给你的嫁妆了,收着吧。”
乐善接过银子含泪摸阿弗的头。
待乐善走后院子再一次陷入冷清。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两母女蔫巴巴的坐在一起叹气,忽然对视二公主眼睛放大,阿弗也跟着抖了抖脸部的肥肉:“你把咱吃饭的银子都拿出来啦?”
打开的抽屉空荡荡的,阿弗抿紧小唇挠脑袋。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家子!”
鸡飞狗跳的一天随着这一声落下帷幕。
黄昏日落,阿弗抱着昨日换下来的衣服出门时瞧见原本一片狼藉的庭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时连忙喊娘亲出来看:“娘亲,这是乐善帮我们打扫的吗?”
乐善进门时瞧见阿弗手里的扫把时就想帮她搞了,只是当时二公主没有同意,没想到她会在临走时偷偷的做了,就连院子里堆积在角落里的废柴也被劈成了木块,老老实实的堆砌在柴房里。
“乐善是个好孩子,”二公主摸着阿弗的脑袋:“嫁妆倒是给轻了些。”阿弗楞楞的仰头盯着二公主,二公主噗嗤乐,伸手捏她没有骨头的软鼻:“阿弗以后出嫁,一点银子都不给。”
红润的小脸瞬间拉胯:“哼!”
钱全给出去了,晚餐也没得吃,原本二公主是打算忍忍就过去了,可是阿弗的肚子一直咕咕叫,再穷也不能苦了孩子呀,于是二公主东凑西凑凑了几文钱让阿弗去小街的商贩那买小年糕吃。
乐呵呵的买回来后阿弗第一口让二公主先吃,二公主忍不住吞咽口水,忍着欲望摆手让阿弗自己吃,这一份年糕都不够阿弗一个人吃的,二公主怎么可能再吃她的。
阿弗都快流口水了,可还是在问二公主:“娘亲,你真的不吃吗?你不饿吗?”
二公主连忙岔开眼睛:“陆启不是说抱不起来我吗?我正好趁这个时候减减了,免得以后他再来调侃我。”
“嘿,娘亲想陆爹爹了。”阿弗张嘴咬掉一口,激动得双手打颤:“好好吃哦。”
咕噜一声,二公主捂着肚子,口水一阵一阵的吞,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于陆启什么时候过来看她们母女了,只是可惜今夜陆启并没有过来,陆启没来,她们身无分文,一顿能熬过去,可是后面该怎么办?
清晨,阿弗蹲在门口揉肚子,今日书院休假,她只能在家里头待着,不然就可以去陈念真那里蹭吃蹭喝,顺便把二公主的艰难处境让陈念真转达给陆启。
隔壁宅子里升起寥寥炊烟,不久后传来一股青椒炒肉的香味,阿弗凑着鼻子在门口嗅,口水咽了一股又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