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一进门就听见二公主发脾气砸东西的声音了,景巧与白卉都在屋外守着不敢进去,三人压低声音交流了一番后,陆启差不多也知道了个大概。
“晌午吃饭,老太太与夫人因为娄管家的事吵起来了,很是不愉快呢。夫人性子急,老太太也不是好惹的,再加上娄管家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这事……老太太一个下午没见人,夫人现在在房间里生闷气呢。”
屋里立马就来了教训声。
“你还吃!”
阿弗可怜巴巴的抓着桂花酥张开小嘴啃了一小口。
生气就生气,拿小孩出气,哼,真过分。
知道是陆启进来了,二公主这才收住火气,过去倒茶给他,陆启接过后盯着她糊了锅灰的脸色忍不住说:“我怕你在茶里下毒。”
“哼!”二公主一砸桌子坐下去。
陆启放下茶杯,揉阿弗的头,用眼神暗示她可以吃:“我听说你今天与母亲闹矛盾了?”
“我哪儿敢啊!”二公主阴阳怪气的回着,其实今天她确实是与陆老夫人交过手了,只是……落了败仗,再想去找时,陆老夫人干脆称病闭门不见,她身为后辈,哪里敢造次,就只能在背后发发火,砸砸东西了。
“她可是长辈,我说话大声点都是不敬,我哪里敢惹她啊!”
听听这酸辣辣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调味剂打翻了呢。
二公主就属于这种不会装也不愿意装的人,什么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叫人想忽视都不容易。
陆启笑了笑:“搞不懂你们女人。”
“我都受这么大气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风凉话!”二公主抢过他手里的茶杯,气鼓鼓的瞅着他:“凭什么受委屈的总是我啊!陆启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白卉识趣的打开门招手让阿弗先出去玩,阿弗一手抓了一个桂花酥后乐呵呵的跟着走了。
陆启无奈:“谁敢让你受委屈啊!”
“你啊!”二公主脱口而出:“我跟陆荷吵架,她有你娘帮着;我跟你娘闹矛盾,家里人都向着她;从来都没人护着我,你也不心疼我。”
陆启:“……”
二公主瞬间红了眼睛:“我长姐告诉我,女孩子嫁了人,若丈夫不护着,就没有人管了。之前在永安,我受了委屈都还能找母后皇兄帮忙,现在来了恆安,呜呜呜呜呜,我孤苦无依呜呜呜呜,之前陆荷搞什么小妾来对付我,现在管家都骑到我头上来了,天下还有没有这理了?呜呜呜呜……”
他缓缓的伸过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心里闷闷的,他不会安慰了,而每当这个时候,总觉得说再多的话似乎都是多余的,就听得那人瑟瑟抽噎,身子便让他方向一软,虚拢着肩,大手揉着她披散的秀发。
他问:“你真心想管家?”
二公主捂着眼睛点头:“那娄管家就是个坏胚!这些年家里让他黑了多少的钱啊!我不甘心!他今日还联合下人一起不对付我,我陆夫人的名头根本就是实存名亡啊!”
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他笑了:“你可比娄管家要人命多了。”
二公主败家是家喻户晓的寻常事,娄管家顶多是黑点钱,二公主可就不一样了,她能几天给你败光。
她还在一个劲的撒娇抖肩膀,压根就没有听见陆启讽刺她的话,陆启叹了口气:“好了,大晚上的,让邻居笑话。”
二公主哭了一会儿后才抬眸盯着他瞧,一汪的秋水让人身体发烫,陆启几乎是下意识的闪躲目光,可叫二公主用手拨了回去,她半仰着看他,桃花唇轻启:“陆启,我只有你了,你多疼疼我。”
陆启:“……”
她的下半辈子已经交给了他,就像幼时她也曾说“陆老师,渺渺只听你的,你不可以骗我”一样,过了这么些年,她似乎从未变过。
而那时他没有做到对她坦诚布公,现在这个诺言无论无何都必须完成。
像是一瞬间说服了自己,陆启用手给她揩眼角的泪花,声音轻柔,带着些独有的气音:“那靠着我吧。”
景巧穿过门缝瞧见依偎在一起的一对壁人后忍不住捂嘴偷着乐。
次日,陆启在餐桌上,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陆府的所有事情一律交给二公主打理了。
陆老夫人脸色就不好了,之前陆府都是由娄管家看着的,突然易主,又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陆启的态度明显就是向着二公主的,娄管家见状就在一旁问:“侯爷,之前不都是由我照看的吗?怎么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