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立马站起来把那盘菜端到了二公主面前,完全没有注意到二公主铁青的脸色,她十分乖巧的问:“娘亲是想吃这个吗?”
二公主气气的塞了一嘴。
回到屋后对着空气又砸了好几拳。
“老东西!”
唉……
可是娘亲就是看上了个老东西啊!
二公主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后抱着被子黯然伤神了,她问阿弗的意见:“阿弗,娘亲是不是老了呀,是不是长皱纹了呀?不好看了呀?”
“没有呀。”阿弗老实巴交的说,二公主今年二十五,正值青春年华,放眼整个大康恐怕都没有能与之媲美的好吗。
二公主坐起来:“会不会是因为娘亲生个阿弗,所以……”摸着脸蛋:“不招人喜欢了。”
阿弗挠头:“没有吧。”
“那他为什么无动于衷?”一脸的真诚:“我表现得不明显吗?”
阿弗脑袋一歪,表情发愣:“娘亲想让陆爹爹知道什么?”
“当然是……”二公主想都没想的答,答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后话就噎在了喉咙间,不上不下的堵着,暗自嘀咕了几句后,一脸严肃的训阿弗:“小孩子不懂别乱问。”
“噢。”阿弗皱着眉头说:“那娘亲就没想过或许是陆爹爹的原因呢?”
二公主一愣,足足三秒,接着拍腿而起:“对噢。他都已经快四十岁了,说不定早就不行了,对对对,我应该考虑考虑他的感受,不要总想那些事情,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非得你死我活的嘛,嗯,没错。”
阿弗:“……”
唉……
娘亲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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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天公作美,春和景明,阿弗九岁的生辰来了,生辰宴办得很大,整个恆安城都跟着一起热闹,这也是二公主作为陆启的妻子第一次出席大宴会,她打扮得很是华丽,叫整个恆安城的女人都失了色彩,相比之下陆启就显得朴素无华了。
这一日阿弗还收到了陆执从永安城捎来的生辰礼物——一件上好的狐裘,听说是这次皇宫春闱上打来的猎物,物种罕见,甚是珍贵。
只可惜眼下她不能穿。
而且这裘有些大,她须得再长高些。
因为一个晚上阿弗感叹了好几次好热闹啊,陆启喝了两盅药酒后在她耳边说:“这就叫热闹了?等阿弗及笄,陆爹爹为你办一场更大的宴会。”
“好耶。”
在永安城时,凡事都得循规蹈矩,哪里比得上恆安城无拘无束,可以整个城里的跟帮她做寿。
“嗯?”
二公主上手一摸插入发间的步摇笑意再也收不住了,这不就是她看上的那只吗?想买时没钱,要买时发现已经没了,原来是叫陆启这老东西给买了。她扭捏的说:“又不是我生辰,你送我礼物干什么?”
语气轻而柔软:“你生阿弗辛苦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足以叫人红了眼鼻。
这些年,除了太后和长姐,从来没有人说过,多的都是嘲讽与轻蔑之语,外人都是看她的笑话,用冷言冷语打击她的意志力,在无数个深夜里,连她自己都或许怀疑过决定生下阿弗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于自身而言值不值得,可当小人一步步成长起来时,那种由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自豪感早已冲淡了一切。
阿弗是她的命,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是无数个笑容堆积成的光。她从来不会说辛苦,可是,终究是想有人懂的。
她看着他,他盯着月。
其实应该对视的,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他不敢看她。
哒哒哒哒的声响,一个小人从楼下跑了上来,笑意春风,声音甜糯:“小姑姑,下面可热闹了,我带你下去看看……”
小寿星二话不说就跟着陆泽跑了,很快就能看到好些个小孩围在阿弗四周,拍手给她唱歌祝寿的场面。
吃饱了喝足了人去楼空,陆启明显是有些微醺了,眼尾处像是在春水里泡过的,一倾一含皆是媚色,与往日相比大有不同,因为调养身心的缘故他已经有好些年没喝过酒了,酒量直线下滑,才喝了那么点人就不行了。
城里的烟火还在放,他们站在城楼上,陆启只瞧了身侧的人一眼,大概是酒意冲昏了脑子,他想都没想,微屈膝便将人托了起来。
二公主完全没有料想到他会有此番举动,整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悬空完完全全的托付给了他。
这样的距离好像很适合做些她不应该想的事情。
“阿弗也要抱抱。”
陆启笑了,给小人也抱了起来,一手托着一个,站在恆安城最高的城楼之上,睥睨着这世间的一切繁华与美好。
“啵~”
“阿弗也要亲亲。”
陆启没回过神阿弗在他左边脸上亲了一口。
二公主咬着唇把笑容藏在了月色里,陆启的脸红透了,低头时想起来右边脸上的触感,唇角不知不觉有了几分笑意。
第二日酒醒后他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个人。
大手遮住了清晨第一缕曙光。
因此二公主睡了很久。
因此陆启也在床上躺了很久。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对方不愿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