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战略性的捂兜往后退:“骗人,给了你肯定就到你肚子里去了,我才不要嘞,我要留着钱,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哼。”
阿弗: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聪明的吗?
又走了一道路,停在路灯地下,陆泽把兜里的红包一并塞到了阿弗怀里,两个头体型一般大小的小孩并肩而立,阿弗一脸呆滞的抬头看他,又看手里的钱。
陆泽抓着脑门解释:“我是看你人比较老实所以才给你的哦。”
拨浪鼓式的点头。
陆泽小少爷才笑了,吹着冷风,鼻头冒红:“以后我想要什么你都必须买给我哦。”
“嗯嗯。”
陆泽眯眼:“不许耍赖。”
阿弗一笑,再次点头。
“……少瑄哥哥?”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个人,挡住了一片月光的影,将陆泽送回房间后阿弗怂怂的跟在陆执后面。
运气也真的不好。
竟然让人家亲叔叔给抓包了!
“我刚才就是怕他弄丢了,所以才……才提议替他保管的,少瑄哥哥可不要误会哦。”阿弗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
陆执唇角的线染开了些。
又听见身后的小人说:“我娘亲说,小孩身上放那么多钱不好,这是我娘亲说的。而且他都已经给我了,那你就不能……不能再拿回去了。”
陆执停住了,在芭蕉树下。
阿弗往后退了两步后立马鞠躬:“祝少瑄哥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笑:“你是不是只记住了这一句?”
阿弗咬着下唇眨眼。
她的眸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了,寸寸发光发亮,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明明只小了谢依涵两岁,可就是瞧着小她很多很多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她几时出生的,他会真以为这人只有八岁。
她的唇很小,总爱挤在一块。
看人时会无意间的表现出稚嫩。
作为衙门刺史的他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却很难再见到一个如她一般纯真无暇的人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小孩的感觉。
心尖上让人轻轻的挠了一下。
一向戒备心很强的他在见到她眼睛的那一刹那忽然就软下了全身的力,甚至不用对方开口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这人是在救自己了。
所以这又是为什么呢?
可能他也很想跟妹妹亲近亲近吧。
陈念真是他的妹妹,可很少与他来往,见了面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谢依涵与他订婚,可永远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有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孩。
他想可能是一个人久了,想来这凡尘间看看了。
至于他今夜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大概也是因为阿弗让他弄丢那次。
心急如焚的迫切也是有幸得以一尝了。
那一夜他抱着她走了足足二里地。
凌冽的寒风反而吹得人心尖暖暖的。
红着鼻头的小人大眼睛一闪一闪,小手搂着他从未叫人触碰过的小腰,忍不住的想要抽噎,毕竟是死里逃生,又见证了半癫疯的惨死。
再后来小人吃着烤鱼就睡了过去。
“给。”陆执把腰间的卷画给了她:“压岁钱。”
“……噢。”阿弗略显失望。
陆执忍不住笑,掐她腮上的肥肉:“都写脸上了。不打开看看?”
阿弗卷着摊开眸子瞬间就亮堂起来了,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美人图吗?虽然有点臃肿,而且个子也十分矮小,但……这人就是她啊,还是她在寺庙里与陆执同寝的那个晚上,睡着后的她檀口微张吐着热气,狗爪子抓着被褥露出两节肉指。
陆执故意道:“不喜欢就还……”
阿弗立马藏住,甜甜的笑着:“阿弗可喜欢了。不过少瑄哥哥怎么知道阿弗想要这个的?”
陆执笑着说:“真儿说的。”
陈念真自知欠了阿弗一张画,为了弥补小时候的过错,更是不惜去琬琰园里找了陆执,陆执的画放眼整个大康都难以找出一个可以与之匹敌的,做礼物最好不过了。
阿弗立马从头上取下来一枚雕花的玉簪递过去:“这个送给哥哥,好叫哥哥去了永安城后不要忘了阿弗。”
明日陆执就要出发去永安城了。
陆执接过攥在手心里掂量着。
阿弗弯了两下眉:“少瑄哥哥,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