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与夜玄分离,已经半月之久,还有两三天,又是新的一年。
云府里除了准备迎接新年外,还准备着给云端过生辰。
云端自从知晓自己怀孕后,不知怎的,感觉自己最感兴趣的医书都看不下去了,干脆让青月准备了一些所需的材料,自己动手做一些小首饰。
从前看医书看到头疼时,她也会学些别的东西,这个只是其中之一,不过算不上精通,只能说是弄废了无数原材料后的手熟。练了几日手后,她才动手做自己真正想做的那个东西。
易香端着安胎药进来,便看到守在门外的青月,询问道:“王妃一直待在里头没出来吗?”
青月:“是。”
易香闻言眉头微皱,但未多说什么。敲了敲门,在云端说了让她进去后,她才推门进去。
将手头的半成品盖住,云端便看到一身素衣的妇人进来了,还未走近,她便闻到了难闻的药味。
易香本是云楚山庄的人,算是她爹地的心腹之一,因为懂如何照料孕妇,所以特意被她爹地调到了京城,来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王妃,该喝药了。”易香将药端到云端跟前,语气祥和道。
云端虽然喜欢医术,但不代表她就喜欢喝药。
她拿起药碗,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捏着鼻子,将温热的药一饮而尽,然后动作熟练地抓起易香手里的糖塞进嘴里,压住嘴里的苦味。
看着她乖乖将药喝了,易香才暂时放下了心,然后道:“王妃整日里闷在屋子里也不好,可以在外头走动走动,待生产时也可少受些苦头。”
她并不知云端会医术之事,所以才有此一言。
云端笑着摇了摇头,“香姨,您就别管我了,反正才一个多月,不急着转悠,等我手头里的事情忙完了再说。”
易香拿她没有办法,突然想起到现在也没有见过定王殿下,便忍不住道:“王妃,您别怪奴婢多嘴,女人啊,还是将自己的身子养好最重要,男人终归靠不住,有了这孩子,您以后也算是有了一个依靠,所以还是多对自己的身子上些心吧。”
云端被她的话逗笑了,看来夜玄一直没有在她这个孕妇面前出现过,直接被香姨认定是渣男了。
不过夜玄去做的事情不能告诉她,只能让她暂时这么误解着,所以她只能顺着她的话道:“香姨说的是,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易香看着云端粉嫩白皙的脸蛋,只觉得怎么看都喜欢。却又忍不住想到,如果她的女儿还在的话,也跟王妃一般大了,可惜她的女儿,永远停留在了三岁的时候。
王妃的性子这般好,却有些遇人不淑。明明怀着身孕,定王殿下竟也舍得同她闹矛盾,都让王妃住到娘家来了。
王妃不同她说定王殿下之事,她害怕勾起王妃的伤心事,也不敢提定王殿下,只能时不时地给她传授一些她当年的经验。
“夫妻是要相伴一生的人,但能相敬如宾走到白头的却寥寥无几,王妃您还年轻,可能还不懂这些,切记,要爱人三分,爱己七分。”
说实话,云端听着易香对她说的所有话,觉得她的思想真的超脱了这个时代对女人要求的三从四德,感觉她的话里总藏着一股子对这个时代的叛逆。也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多的感悟。
她的好意,她心领了,只是她暂时可能不需要考虑这些。如果被夜玄看出这些心思,不知道又该如何哼哼唧唧,觉得她不爱他了,觉得她要变心了。
易香待了没多久便出去了,去小厨房里为云端做饭。
是的,云端现在口味变化多端,都不和云奕在一起用膳了。易香厨艺不错,只要云端想吃的,她都能想办法做出来,所以便包了为云端做饭的活儿。
云端趁机继续做还未做好的东西,这可是她要给某人的惊喜,没做成之前自然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用过晚膳后,在烛火下,云端看着手里完工的东西笑了笑,总算是赶在新年前做好了。
将东西收进盒子里,她取出了柜子里的药箱,打算在手上擦点儿药膏。
在做首饰这方面,她又不是什么大师,难免受点儿小伤,擦了药,好得快些。
擦完药,已经无比困顿的她连衣裙都未脱,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人在给她盖被子,鼻间萦绕的淡淡冷香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连眼睛都未睁一下,便又陷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日清晨。
云端大脑还未清醒,手先摸向了旁边,却只感觉到了床榻的冰冷,她立马将手缩回了被子里。
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她揉着眼睛起来了。
昨晚果然是错觉,一点儿音信都没有的夜玄怎么会突然回来呢,看来是她太想他了,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这么想着的云端刚将寝衣换下,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疑惑了一下,香姨还有青月都会得到她的同意才会进来,这谁呀,都不敲门便进来了。
她手里抓着还没绑好的腰带,将头探出屏风,看向门的方向。
一身赤红锦衣的人正背对着她关门,手里好像还端着什么东西,仓促间,她隐约看到易香的脸在门缝间一闪而过,随着门合上,便消失不见了。
“玄宝。”被喜意冲昏了头脑的云端已经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刚转过身的夜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