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会骗你不成?”夜玄反问。
不可否认,看到她受伤后,他确实有那么一会儿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自己都不确定。但给她处理伤口,又陪她说话,他的理智早就回归了。
“那你去吧。”云端不想闻外头的血腥味,所以没有跟他一起去的打算。
“嗯。”夜玄转身的瞬间,原本微扬的唇角逐渐下沉,面上的柔和瞬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满脸的阴鸷。
云端自然不知道夜玄转眼便给她上演了一场变脸的戏码,她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以前的他,她要是表现出害怕他的样子,他的反应一定是“你怎么可以怕我?不许怕我,怕我杀了你哦!”
这个说法可能有那么一丢丢的夸张,可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
而现在,她要是表现出害怕他的样子,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无害,不让她害怕,而不是强威胁着她,让她不害怕他。
这么一想,云端瞬间觉得自己有些牛逼,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虽然她也因为他改变了许多。
以前的她,除了亲人外,跟别人撒娇、卖萌之类的事情,想都不敢想好吗?以前的她做事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其实也很少会考虑别人的心情,现在,做什么事情前,她还都得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
这下,倒真说不清楚,是她改变他更多,还是他改变她更多了。
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的灰衣女子,夜玄平静的语气中却能让人感觉到满满的煞气,“不必逼供,将所有活口都杀了。”他们多存活一时,他都绝不允许。
老伯恭声答了一声“是”,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灰衣女子便没了气息。
处理完外头刺客的修一进来了,与一脸羞愧难当的青月站在一起。没过多久,刚做完夜玄之前所吩咐之事的修二也匆匆赶了回来。
夜玄对着修二吩咐道:“带人去将荆家的所有势力全部铲除干净。”
皇后为何自尽,他本不想多想,也无意多管。可她万不该,在死前,还想来试探他的底线。既如此,便别怪他赶尽杀绝了。
荆家有谋反之心,虽然荆家的中坚力量已被消灭的差不多,可还是有一些分散势力存在。皇后想以自己的死让皇帝愧疚,进而放弃追究荆家暗地里的不轨行为。本来,她的算计已经成功了。
但谁让她最后一刻突然脑子犯蠢呢,既如此,他为何要成全对方?
修二领命而去后,夜玄的目光落在了青月身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看在她的面子上,本王不会将你如何。”说着,他顿了顿,“就算是意外,也是能避免的,对吗?”
青月明白了夜玄的意思,心中感念云端对她的好时,立马跪下,发誓道:“属下起誓,以后绝不会让任何危险有靠近王妃的机会,若再失职,便叫属下不得好死,永无来生。”
这誓言不可不重,但同时也验证了青月的决心。
夜玄收回了目光,没有再说什么。害怕云端会忍不住跟着出来,他便回房了。
云端反正没发现他跟出去前有什么区别,也没在他身上闻到别的味道。这下她倒疑惑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出去干了个啥?
“天色不早了,早点儿睡,嗯?”夜玄看出了云端面上的困顿,语调柔和道。
“嗯。”云端早就困了,但鼻间一直萦绕不去的血腥味让她的脑子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清醒,总觉得自己应该会睡不着。
夜玄突然想起她闻不得血腥味,上前几步抱起了她,“我们换个地方歇息。”
云端没有异议,“嗯”了一声,然后将脸埋在他怀里,鼻间的血腥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的一股淡香味,是她最喜欢的那味香。
夜玄将云端抱到了他原先住的院子,进了自从成亲后就再也没进去过的房间。
虽然每日都有下人打扫,屋子里也很暖和,但许久不住人,总有种莫名冷清的感觉。
夜玄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已经睡着的云端,心里的冷寂感瞬间便散去了。
他现在已经有她了,这屋子里再也不是他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了。
云端第二日醒来时,一看帐幔上熟悉的花纹便知道她在夜玄原先的房间里。
夜玄并不在,所以她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不小心带动手臂上的伤后,她被痛得“嘶”了一声。
等疼痛缓和一些后,她掀开颜色沉闷的帐幔,一看到周围的陈设,她顿时有些惊讶。
她记得之前房间的摆设好像不是这样吧,房间里的花瓶、琉璃灯盏、银制烛台等等之物,全都不见了。而一些容易被磕到的边边角角,都被包了软棉。
想到这些东西的共性,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夜玄推开门进来了。
云端并没有对房间里消失的东西多说什么,而是提了一个要求,“将帐幔、纱帘这些东西都换了吧,这颜色瞧多了让人心情都会沉闷起来,换成杏红跟杏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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