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勉立在王甡身后,面上挂着客套的浅笑,道:“无妨,我们今日是特意来找随安真人的。”
言下之意,他们是故意寻了个沈自流的不在的时间来访。
关璟瑄微微挑眉,道:“不知二位来找在下是有何事?”
崔勉笑道:“随安真人是明白人,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们初次到访时就表明了来意,但如今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小少爷却丝毫没有回心转意,不知真人是否有帮忙劝解,又是否知道小少爷如此抵触回家的原因?”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关璟瑄看了一眼面前明显不似沈自流在时那般温和的主仆二人,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喝了一口茶,关璟瑄慢条斯理抚了抚衣袖,道:“二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也早就说过,小流如今已经长大,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无论去留,我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崔勉道:“恕我直言,小少爷留在昆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世人皆知修仙难,我等虽不是仙门中人,也知道古往今来真正得道飞升的修真者寥寥无几。但小少爷若肯回王家,那便是王家未来的家主,他必定会拥有名望、财富、如花美眷以及一切他想得到的东西。真人既是小少爷的师父,便应该为他的将来着想。”
俗世之人沉浮于纷杂的欲念中,总爱以身外之物衡量人生的价值,无法理解修真者的追求,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因此面对崔勉的咄咄逼人,关璟瑄并不生气,也不指望对方能理解,当然也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人各有志。”关璟瑄缓缓道:“小流一直都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早年吃了不少苦,对于富庶的生活大约也是有过憧憬的。而在昆仑的修习清苦,非常人能忍受。两厢对比下来,若小流还是愿意留在昆仑,便当是他的本心了。”
“流儿的本心?”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甡忽然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难道不是随安真人舍不得放流儿走,有意迷惑了他的本心,好让他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关璟瑄闻言面不改色道:“王员外何出此言?”
王甡冷笑一声,道:“在昆仑这半个月,我可听到不少传言。”
关璟瑄微笑道:“洗耳恭听。”
王甡道:“听说随安真人原本在昆仑的名声并不好,在遇到流儿以前根本收不到徒弟。流儿天资过人远胜真人,真人当他的师父未免太勉强了些吧?还是说真人其实只是以师徒的名义将流儿强留下来,以满足你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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