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琼毓捂着脸趴在她脚下,肩头不停耸动,一副在哭但隐忍着没哭出声的可怜样子。
仙子垂泪, 必然有人心疼。
孽障!你怎敢打琼毓仙子!
有人箭步上前,手中鞭子用力甩到地面, 啪的一声, 一块石头四分五裂。
我当然不敢打琼毓仙子了。锦悦将手背到身后搓了搓手指,还别说,这一巴掌她甩得特别用力, 用力到自己手心都发麻了。
那人大喝:不敢你还下手!言行不一, 妖孽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依我看,昆仑派就该和其他门派一样,凡是妖精族皆诛杀之,别搞那些幺蛾子!
话音未落, 在场的昆仑派弟子便不悦地冷着脸道:这位道友慎言, 我昆仑派的规矩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昆仑派奉行众生平等,自创立门派以来, 两千多年过去,如今门中妖精族弟子恐怕已占了三分之一, 这位开口说话的弟子虽不是妖精族的, 但他身边的亲近之人里必定有妖精族,否则也不会接过话。
这种时候蹦出来大放厥词的配角一般都智商不高,那人便是,还不依不饶嚷嚷着:你们昆仑派仗着有个凌息君就目中无人自负狂妄, 以为收妖精族为弟子,就真能让妖精族为正道卖命去对付它们的同族了?哼!看看屋里这只雪貂妖,妖里妖气一脸狐媚,指不定用什么手段成为昆仑派弟子的。要我说,你们昆仑派收妖精族为弟子,该不会是看它们生得貌美,就用双修的法子来提升修为唔?唔唔唔!
一张符箓突然飞到喋喋不休的男人嘴上牢牢粘住,任凭他怎么抓挠都撕不掉。
你算什么人,竟敢在我昆仑派放肆。
锦悦酷酷地收回手,正是她用符箓封住了那人的嘴。
在场的几名昆仑派弟子本来也要出手教训这个满嘴污言秽语的垃圾,见锦悦毫不犹豫出手维护门派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便少了几分不满和敌意。
到底是凌息君座下的弟子,想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至于她和琼毓仙子之间的矛盾,兴许是两人在争风吃醋争抢凌息君的宠爱?
到底是谁被美色冲昏头脑,第一回 见我,完全不了解实情便急着给我定罪,还敢污蔑我师父和昆仑派?
锦悦缓步走到柴房外,此地毕竟是凌息山,外面这些人就算再生气也应该不敢在蔺沉渊的地盘放肆,所以她敢走到他们面前对峙。
如诸位所见,我是一只身份卑微的雪貂精,修为平平,胆子也小。琼毓仙子突然冲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裙子不放,还一个劲说要杀了我,你们出现后她又要求我打她。我心中实在惶恐无助,怕仙子真杀了我,便不敢忤逆她的任何命令,是她要我打她的,难道不是么?
说罢,对众人露出无辜又不解的神情,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用无助且可怜的眼神瞅着他们。
演戏谁不会?
她不但会演戏,更会装傻。
琼毓当即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扶着门框泪眼婆娑道:我为了帮哥哥保护太秦大陆,同赤鬣缠斗伤成这个样子你还下得了手呜呜你就是仗着我心里在乎哥哥才这般肆无忌惮,若不是为了哥哥,我堂堂九重天有仙品的仙子怎会忍气吞声受你虐打!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唏嘘不已,感慨琼毓对蔺沉渊的情意如此深厚,她不过是个失了宠爱的可怜女人罢了,为了重新获得凌息君的青睐,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对付那么多赤鬣,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这琼毓仙子怕是已香消玉殒了。
锦悦面无表情:哦,原来你对付赤鬣是为了讨好哥哥,不是关心那些可怜的百姓。
来呀,看谁更会杠~
琼毓急了,忙解释:我当然关心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可比起他们,我确实更在乎沉渊哥哥!哥哥是我的命、我的心肝、我的一切,我活着就是为了哥哥,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等哥哥飞升与我相聚。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媚惑哥哥,他又怎会对我越发冷淡呜呜
锦悦见招拆招,蹙着眉温声道:爱一个人要懂得放手和成全,你既然知道师父心里看重我,那为何还要杀我?你杀了我,师父必定伤心难过,这不是和你希望师父能开心快乐相反么?看来琼毓仙子还是更爱自己多一些,我死了,师父也许就能和你在一起,他有多伤心难过也无所谓,对吧?
对哦!
围观吃瓜的众人开始倒向锦悦那边,他们毕竟都是男人,喜新厌旧再寻常不过,其中便有人同时和几个女子是道侣关系,不过都没有成婚,各取所需一夜春风罢了。
眼看方才怒气冲冲要为她讨伐雪貂孽障的修者们都收了兵器和怒意,琼毓惊到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她愣愣地瞅着面前的少女,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心里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若不然性子怎么和前世有着天差地别?她应该早便哭着跪到地上请罪求死才对!
困惑之余她很快镇定下来,嘤嘤道:我与哥哥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哥哥为了助我成仙差点身死,哥哥并非薄幸之人,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术,才使哥哥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