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朗也不管这里有多少人,他只是皱了皱眉,把自己的盘子放在一个灶台上,走到陈每身边把那个包子捡了起来。
……太烫拿不稳么。
这包子的形状都有点变了,起码不像是自然落地的,而且没有大力地去丢它,它不会这样。
征剑阁明净,即便是厨房灰尘也特别少。
叙朗珍惜地把包子上的灰尘拭了拭,看着陈每,眼眸平静,微笑客气道:“陈道友,若是伤好的差不多了的话,还请尽早离阁罢。”
这话说的很直白,就是在轰人。
他知,其实从彩羽出现到现在,口头上一直对陈每很不友好,陈每会生气发脾气也是人之常情。
可他也知,彩羽不友好也不是没来由的。
陈每她的确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评理来说,彩羽虽然话说的直白露骨,却也没有过分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从大面来看,众生平等,从小面来看,彩羽的实力并不多强。彩羽说的话很露骨讽刺,如果陈每不服,大可辩白。
叙朗只是活的很洒脱而已,他对很多事都不甚在意,只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他并不傻。
活了几千年,说他不会看人那是闹呢。
陈每是真的有修养还是装作有修养,他看在眼里。
这人不辩白,一贯表柔弱,表现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无非是在等着他看不过眼了出来说句“公道话”,顺便呵斥一下彩羽而已。
天底下这样的人很多,他不喜欢。
而且,这样,他感觉这陈每仿佛是一直都在琢磨着怎么利用他,他会烦。
不辩白,不说话,不动手,就等着别人窝里反她捡现成的,终是不招人待见。
所以叙朗不会站出来说那所谓的公道话。
这是于理。于情来讲,就更好说了。
叙朗喜欢彩羽,喜欢看她这种直白带刺的样子。他只需看彩羽没吃亏,而且仿佛很带劲,他就没有站出来的必要。
现在么,彩羽心心苦苦做出来的包子被人这么甩,他到底是不愿意。
当然,他不求别人也和他一样珍视彩羽的东西。
他也看不惯陈每这样欺骗人欺骗得理直气壮的模样。
何况骗的是他。
——救他的那人,是彩羽。
包子都吃了,他再不知道那就白活这半辈子了。
见陈每没言语,叙朗又道:“陈道友,那日在湖边房子里和我对话的那个黑衣人是你,对么。”
虽然他能看出来陈每的气息和那个黑衣人的气息不同,可他也记得,那黑衣人有一种很厉害的能隐匿气息的东西。
谁也不知那东西能不能改变气息,陈每是那黑衣人的可能性太大了。
没记错的话,他醒来之后发现黑衣人气息时,她已经在小房子旁呆了一阵子了。
那知道包子一事的基本上就是他和那黑衣人还有彩羽。
既然陈每也知道,并且还说是她救了他,那黑衣人多半就是陈每。
陈每依旧没有言语。
叙朗默了默,又道:“是你同我说的,救我之人她……”腿上有道疤对不对。
不过话说到一半,便被陈每打断。
她抬头看着叙朗,带了些委屈和不可置信。
“叙朗哥,你怀疑我所说救你之事,是在骗你?”
说到这里,她话里还带了些哭腔,“因为什么,就因为这几个包子么。”
“直白一些说,天底下的包子味道能差多少呢。且不说叙朗哥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留的那些包子什么味道,你救不尝一尝我的手艺,就光这样,就断定是我在骗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