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 快点。”
陶白“哦”了声,回房间换了一条白色短裙,是齐素上次给她带回来的,她第一次穿。
换衣服的时候齐素直接开门进来, 看了她身上的裙子一眼, 勉强点了点头,“上次给你买的凉鞋呢, 也穿上。”
陶白高一下学期每次考试超过卞桃,齐素都买东西奖励她, 她身上的裙子,和盒子里她没动过的凉鞋,都是她买回来的。
陶白其实并不喜欢这么短的裙子,露出外面的膝盖让她分外不适。
她看了眼床底方向,到底不敢在这个时候看手机。
齐素没有问她暑假打工赚了多少钱,自然不知道她把打工赚的钱拿去买了手机。
她零花钱从未缺过她,可在几乎人人都有手机的年纪,齐素却从未提起过给她手机这点陶白知道,她是不希望她现在用手机的。
任何能让她学习分心的东西,都是齐素不允许存在的物品。
陶白可以想象,要是被齐素发现了她床底下的手机,那个她努力赚来的期望,会立刻在她面前被摔个粉碎。
“好了没有。”齐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陶白连忙开门出去,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眼房间。
失望与期盼交织,无比纠结。
齐素吃完饭直接就走了,母女俩分道扬镳,陶白回到家已经快十点。她打开客厅的灯,站在门口怔了怔。
叹了口气,推开房间门,开台灯,从桌拿过暑假作业开始写。
温暖的台灯照在她平静的脸上,她下笔速度很快,几乎不做多余停留,很多同类型的题她已经做过千百遍,暑假作业对她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不具备难度。
窗外蝉鸣作响,小区里的横幅在夜风中摇曳,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北京鸟巢奥运会欢欣鼓舞。
2008年8月8日,中国即将迎来一场盛会,全世界的目光都将聚集在能容纳九万人的鸟巢,无数奥运健儿将在那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奇迹。
隔壁还是楼下不知哪家的电视声音开的极大,正在播放对几天后的奥运开幕式做报道。
陶白握着笔的手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两分钟,她一把丢掉笔,椅子在地上划拉出一声刺耳的噪音,她拉出床底下的木箱,白色的手机委委屈屈地缩在木箱里,被她拿在手中,亮出了喜悦的光。
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莹莹的光照在白皙的脸上,手指不可抑制地在颤抖。
没关系,拒绝是正常的。
他从不加陌生人。
我是陌生人,拒绝是正常的。
不会失望的。
她点开qq,看到了未读消息,也看到了自己的好友列表从1,变成了2。
陶白双目圆瞪,手一抖,手机从手中滑落,在即将摔在地上的瞬间又被她手忙脚乱接住。
不能摔不能摔。
她白嫩软绵的食指戳在屏幕上,她真的没有看错,是2!
通过了呀!
他居然通过了!
陶白倒在床上,两条白嫩的腿在半空中晃出欢喜的弧度,小巧的拖鞋一只掉到木箱里,一只掉在了地上。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手机响了两声,吓得她立马抬起头看过去。
却见手机屏幕的光暗淡下来,提示电量不足。
陶白在床上滚了一圈,翻身下床,从木箱里拿出充电器插在床头的插座上。
看着手机右上角显示正在充电,她松了口气,就这么盘膝坐在地上,不时点开列表看一眼。
“好友列表”里面并排着两个名字,一个叫“秋可爱”,一个叫“许”。
陶白在昨晚已经知道怎么观看别人的空间,空间在她看来就像一个“家”,私人领地,只有很要好的朋友才能看。
第一次接触网络,第一次接触qq的陶白还不知道,这年头的空间随便什么人都能观看,只要没有设置权限,就连陌生人都能顺着不知道什么渠道摸过来。
她看着秋生数以万计的留言板上各种“踩踩”“回踩”“我来你家看看”等留言,其实全是一群连秋生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留下的,亏她还在暗自感叹秋生的朋友真多。
她不知道权限设置,至于“好友可见”“陌生人不可见”等,她此时统统不知晓,更不知道进了别人的空间是会留下足迹的。
因为一无所知,所以陶白毫无负担地点开了许斐的空间。
许斐的动态很少,上一条是七月中旬发表的一张图片,照片中是一张街拍,街拍的主角却不是许斐,而是一群行色匆匆的金发碧眼外国人。
陶白长这么大就只在电视上见过外国人。
她小心翼翼点开照片,就像一个偷看别人秘密的小孩儿,心里惴惴不安。
非常害怕,又很新奇。
许斐的每条动态下都有两个评论,陶白有些困难地从又是繁体又是字母又是看不懂的符号中艰难地分析网名,什么美男子,什么夏生鍀爱。
鍀是这个鍀?
她从那两个熟稔的语气中猜测他们应该是夏生和苟旭。
苟旭和夏生在那张照片下问许斐什么时候回国。
陶白回想起在许斐消失的两个月里,瑞阳市媒体铺天盖地报道许家那两位感情破裂的消息,陶白当时不知晓,后来才从秋生口中得知许斐的父母离婚了。